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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针灸理论创新的瓶颈(四)

来源:中国中医研究院针灸研究所 黄龙祥
摘要:四、人体奥秘的第三张图谱——前景的构描当新的事实用旧的理论不能合理解释时,一个新的理论就已经在孕育之中了,一扇通向生命科学新领域的大门便开启了。四百多年前维萨留斯(AndreasVesalius)的第一套系统人体解剖图(Dehumanicorporisfabrica,1543)解开了许多人体奥秘,奠定了近代医学大厦的基础。而人类基因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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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体奥秘的第三张图谱——前景的构描

  当新的事实用旧的理论不能合理解释时,一个新的理论就已经在孕育之中了,一扇通向生命科学新领域的大门便开启了。四百多年前维萨留斯(Andreas Vesalius)的第一套系统人体解剖图(De humani corporis fabrica,1543)解开了许多人体奥秘,奠定了近代医学大厦的基础。而人类基因组计划全部研究成果将最终绘出人体的“第二张解剖图”——分别由遗传图(连锁图)、物理图、序列图和转录图4张分图构成,从基因水平上揭示出人体奥秘,进而奠定21世纪医学和生物学发展的基础。

  那么人体的第三张图画什么?怎么画?回答这一问题前,首先来看一看能否借助已有的这两张“解剖图”读懂复杂的生命现象?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即便我们对构成物质世界的元素的物理化学特性有非常精细的了解,可是如果对各元素之间的关系及元素变化的规律——“元素周期律”不了解,我们能够读懂物质世界吗? 

  在从宏观与微观不同层次上基本探明人体的结构之后,我们对于这些结构相互间的关系及其在整体中的位置了解多少呢?请看下面一组镜头回放:

  镜头一:1974年上海第二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口腔颌面外科正在进行一台在针刺麻醉下颞颌关节成形术。当在合谷穴行针刺麻醉时,奇妙的现象发生了——病人的嘴可以张开了。于是手术临时取消,后病人经几次针灸治疗后痊愈出院(《新医药杂志》,1974年第12期)。

  镜头二:日本某医院一位老妇人因不明原因不能张口、无法进食,多种治疗无效。尝试针刺右合谷穴,治疗一次后病人口开(《医道の日本》,1986年第4期)。

  镜头三:一位右基底节区出血的70岁男性,于发病2月后接受针灸治疗。在治疗中,每次针刺合谷穴,患者都能感觉到左侧面颊部有强烈的酸胀感和麻木感,这种现象在以后的针灸治疗中能重复出现(《中国针灸》1998年第10期)。

  镜头四:张某某,男,40岁。1979年6月14日起右上牙痛,近8天来加重,于1979年7月17日开始接受针灸治疗。针右手合谷穴,深4cm,进针后未捻转,留针14分种。留针期间病人有麻热感从进针处开始,沿上肢外上缘向上,一直到右上牙,这时牙痛已变成麻木感。在右上肢外上缘测痛,从进针处起,至右面颊部颊车穴处有宽约1~1.5cm的障碍带,用测痛计给500g压力刺激无痛感。再持续6分钟后,右侧牙痛完全消失(《针灸原理与临床实践》,人民卫生出版社,2000年版)

  图1-1手-口齿相关的古代图示

  中外学者在大规模的针刺麻醉研究中发现,针刺合谷穴,其远端效应主要特异性地反应在颜面部,因此合谷穴被用作齿科及耳鼻科手术针麻必选穴。大量的针灸临床实践也证实了这一点:治疗牙痛时针刺合谷穴,牙齿可出现酸胀感;治疗三叉神经痛、偏头痛针刺合谷穴时,常可引起面肌抽动等现象。

  如果把以上病案中患者的刺激点与反应点之间用线连接,相关的古代“手阳明”脉——“齿脉”图就会隐约闪现,此时无需过多阐释,任何具有生物背景知识的人——不论是中医、西医,还是其他领域的研究者,都能敏锐地捕捉到镜头中或镜头背后的重要信息,都会顿悟中国古代“经脉图”的谜底(见图1-1、1-2)。

  图1-2手-口齿相关的现代图示

  从以上事例中也不难看出,不同时期不同国家的医学工作者已经自觉和不自觉地观察到人体在某些特定条件下表现出的特定部位间的关联现象,而且所发现的相关联部位(拇指、食指间与口齿部)以及相关联现象呈现的基本条件(口齿病),与经脉学说的“齿脉”(手阳明脉)完全相同。

  在经络学说提出两千多年后的1994年,美国科学家在研究猴大脑皮层去感觉传入后功能重组的实验中观察到:大拇指侧合谷穴区传入信息与同侧的口面部的传入信息竟然重合在同一皮层相互毗邻的神经元上,即颌面部与拇指在感觉皮层定位是相互重叠的。(Science, 1994年265,5期)这似乎已经从高级中枢的联系上为中国的古代经络学说给出了现代科学的证据,同时也为今后的“经络”问题的研究提示了非常有价值的新思路。

  “观察渗透着理论”,由于缺乏相应的理论指导,西方医生对于上述现象大多会视而不见,很难捕捉到并记录下这类现象,更不可能有意识地观察、收集这类病案。因此本文所举之实例仅仅是实际发生过的这类现象中的极小一部分,而绝大部分的实例从没有准备的观察者眼前略过。只有把握了中医经络学说的精髓并具备一定西医学知识的人才能发现捕捉到这类镜头,并加以正确地连接,使之成为通向探索生命奥秘的向导。

  这些不同国家、不同医生的发现均提示:中国针灸经脉学说“齿脉”起止点——合谷穴与口齿部上下之间存在特定的联系。刺激合谷穴竟然能立竿见影地调节下颌关节运动障碍,难道手部藏有控制远端颌面部的开关?这对于西医学而言无疑是一个全新的发现,但用已知的医学知识还不能解释。对于这一新发现的生物学意义,也许今天还不能充分认识,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它将成为引领人类探索生命科学空白区的路标——更多的人体特定部位间相关联系的事实或规律将被发现。

  由此可以大胆地预言:揭示生命奥秘的第三张图将是人体特定部位间相关联系的“联络图”,它由三张分图组成:第一张分图——人体体表与体表、体表与内脏“关联图”;第二张分图——控制相关联部位的“开关图”(这种联系在什么情况下以及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第三张分图——相关联部位间的“线路图”。而本文所举的“拇指、口齿相关”现象的发现与研究结果仅仅是关联图中一个很小的局部画面。等到全套三幅分图被精确、完整地绘出时,也只有这时,构成人体各部件的意义才能被真正理解。无疑,这第三图的意义丝毫不亚于第二张图——“人类基因组计划”。

  人类第一张解剖图与中国无关,第二张“解剖图”仅有1%的相关性,第三张“联络图”能不能最终由中国人,或者以中国人为主绘出,会不会出现与“时间医学”相同的情形——待到有一天外国人绘出第三张图——“联络图”时,中国人再举出几千年前“经络学说”给自己寻找心理平衡?如果真的出现这一镜头,作为中国人,你能平衡吗?

    下面让我们再回过头来看一看外科手术麻醉学一百多年走过的路程:

  1846年波士顿牙科医师莫顿(W. Morton)首次成功使用乙醚麻醉行拔牙手术之后,极大地推动了外科手术的发展,而1958年中国医生采用针刺麻醉完成了第一例甲状腺手术则震惊了整个医学界。然而,随着针刺麻醉手术普及,人们发现了针麻镇痛不全的问题,于是中国医学工作者又在探索一种针药复合麻醉法——采用针刺麻醉配合少量或微量麻醉药,从而既避免了药物麻醉的副作用,又克服了单纯针刺麻醉镇痛不全的不足之处。应当说这是一种极有发展前途的麻醉法,但由于种种原因我国在这一领域的研究正走向低潮,没能最后掌握针药配合镇痛效应的基本规律,从而使得这一先进的麻醉法没能真正普及应用。这会不会成为日后中国人将要吞下的又一颗后悔药呢?——中国人为什么总是在见到某一新学科的大树已经长成时,才会说在中医这片广袤的森林里早有这一学科的种子或幼芽呢?这样做不仅不能挽回任何面子,反而更令人悲伤。

  麻醉法的这一发展轨迹给未来医学的发展方向哪些启示呢?

  西医学治疗方法基于纠正单一致病因素,尽管对有些疾病取得了好的疗效,但在多数情况下,难免引起复杂系统其他因素的改变,这些改变或者影响疗效,或者产生严重的毒副作用。未来医学的发展能否有效地抑制化学合成药物对机体自稳机制的破坏所引发的毒副作用,使医疗技术更符合人的生理和心理特点,真正形成“绿色医疗”?

  针灸最突出的特点在于其疗效的安全性,其明显的不足是疗效的局限性。针灸的这一突出特点和弱点是由针灸作用的总机制所决定的。针刺通过激发和强化机体固有的调整系统的良性调节作用,发挥防病治病、增强免疫机能、消除亚健康状态等功用。它是一种生理性调节作用,不会出现“调节过度”的现象,因而表现出作用的安全性;同时它的调节范畴不会超过人体自身的调节系统的极限因而表现出作用的局限性。

  针灸与当今主流医学通过不同作用方式治疗疾病,能否兼取二者之长而补其不足?

  近年来多次参加国内和国际中西医结合的学术论坛的经历,使我产生了这样一个印象:中医、西医好像在攀登生命科学这同一座高峰的两个不同的侧面,南坡的人看到是一片山花烂漫,而北坡的人看到的是冰天雪地,同一座山两边的人看到的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大自然中珠穆朗玛的南坡、北坡在越接近山顶的时候,差异就越小,由此我设想,如果中西医结合的论坛设在“山顶”,这种“高峰会议”上的巅峰对话无疑会碰撞出更多相互理解的火花,而少见针锋相对的对峙,这时候中西医的融合便到了殊途同归的境界。由此看来,如果两支登山队在山脚下或半山坡上,要实现结合的愿望恐怕困难很大,只有双方——至少有一方已经接近山顶时,结合才有意义;当双方都到山顶,则融合便成为必然的结局。 (未完待续)B14

作者: 突破针灸理论创新的瓶颈(四) 2006-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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