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中医学院，河南郑州 450008)
(伤寒论．辨厥阴病脉证并治)第378条：“干呕、吐涎沫、
头痛者，吴茱萸汤主之。”系胃中寒饮上犯足厥阴经脉所致，故习称吴茱萸汤治厥阴头痛。因其疗效显著而千古一辞，无可非议。然而胃中寒饮为何上犯厥阴，机理何在?笔者曾用本方治愈多例典型的厥阴头痛，似有所悟，试析于下，以就教于同道。
1 胃病及肝．土反侮木
肝属木，胃属土。木克土，即脾胃(土)在肝(木)的制约调节下维持其正常的生理功能。在病理状态下，若肝气过盛，则肝气横逆，即可影响脾胃，称“木旺克土”，即“乘其所胜”，出现肝脾不调、肝胃不和之证，属
肝病及脾，所以仲景嘱之：“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反之，若肝气不足，或土气过盛，则“土反侮木”，为反克。吴茱萸汤证即是脾胃虚寒，寒浊内生，肝阳不足，反被土侮，寒浊循足厥阴经脉上犯而为病，即“侮其所不胜”。
2 肝阳不虚．寒莫能犯
“邪之所奏，其气必虚。”寒饮为病，所犯各殊。小青龙汤证“心下有水气”，由于外受风寒，损伤肺阳，招致寒饮上射于肺，若肺阳不虚，则寒饮不可犯肺。这说明“无虚则邪不能独犯”。厥阴头痛证，为脾胃寒湿过盛，浊阴之邪循经上犯所致，而浊阴之邪为何不犯心肺而犯肝，当然也有它的特定条件，即肝阳不足。《金匮要略．呕吐哕下利病脉证并治第十七》：“干呕吐逆，吐涎沫，半夏干姜散主之”。与吴茱萸汤证只一“头痛”之差，土(脾胃)自病而未侮木(肝)，这说明肝阳不虚，浊阴之邪不能犯之。脾胃虚寒，浊阴内生，胃寒则浊阴不降，反而上逆；肝阳不足，无力制(克)土，反被土侮(反克)，而致浊阴之邪循经上犯。足厥阴肝经之脉，属肝，夹胃，上贯膈而与督脉会于巅顶，浊阴之邪循经上犯，寒凝经脉，故见巅顶疼痛之厥阴头痛证。
3 暖肝温胃，化饮降浊
吴茱萸汤所以对厥阴头痛有卓效，方中以吴茱萸为君，吴茱萸味辛苦，性大热，辛开苦降，旨在暖肝降浊，肝阳振则浊阴自降；重用生姜，其味辛，性温，要在温胃化饮，胃阳复则寒饮白化；人参、大枣益气补脾而固本。四药配伍，药专力宏，共成暖肝温胃、降浊化饮、健脾补虚之剂。
笔者曾治一妇人，巅顶头痛，疼痛剧烈，频呕清涎，涎如冷水静卧畏动，闭目呻吟；脉细舌淡，四脚厥冷；饮食难进，人口即吐。自诉疼痛剧烈时如冰块击顶，常置暖带热敷而痛莫能止。静脉补液，半夏泻心、附子理中汤连进罔效，改进吴茱萸汤：吴茱萸15 g，人参10 g，生姜30 g，大枣5枚。水煎冷服，频频与之，夜进l剂，次日诸证若失，病者惊述：不止痛而头痛自止，不治头而头病自除，真乃神效，且屡试屡验，每叹仲景制方之妙哉!
临床实践证明，肝阳虚证并非鲜见，除厥阴头痛外，笔者常以本方用于眩晕证，久痢，溃疡病，慢性肝炎等。凡证属肝阳虚者每收良效。吴茱萸汤所以对厥阴头痛有特殊疗效，关键在吴茱萸一味，所谓辛开苦降，是通过温振肝阳来实现的，且用量要足，笔者曾用至30 g而未见热热之弊，决不可畏其温燥而怯用，其暖肝降浊之力绝非姜附可代。
作者：
郑 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