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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目的 了解未成年中学生被父母打骂情况，探讨被父母打骂的影响因素及其与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的关联，为制定保护儿童策略及其相关研究提供科学依据。 方法 利用1991年5月对北京某中学初一至高三学生不记名伤害问题调查数据，对552名初一至高二年龄未满18岁学生被父母打骂情况进行描述性分析。 结果 在被调查的552名学生中，58.7%报告近1a来有过下列至少1项被父母打或/和责骂的经历:被父亲打（12.1%）、被母亲打（8.0%）、被父亲责骂（46.4%）、被母亲责骂（43.7%）。在近1a内有3项或以上被父母打骂经历的学生，出现自杀意念（32.1%）和饮酒醉过（11.3%）的比例明显高于没有被父母打骂经历的学生（分别为8.3%和1.3%）。 结论 中学生被父母打骂现象普遍。被父母打骂经历与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相关。
【关键词】 虐待;对比研究;因素分析，统计学;学生
Beating and Scolding by Parents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Among Middle School Students in Beijing/CHEN Jing-qi.Institute of Child and Adoles-cent Health，Peking University，Beijing（100083），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study the students'experiences of being beaten and scolded by parents，to explore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being beaten and scolded by parents and its association with students'mental health problem.Methods The data on injury surveyed in students in1991were used to an-alyze the situations of parents'maltreatment among552students in grade7-11in a secondary school in Beijing.Results Of552students，58.7%report-ed that they had experienced at least one of the four types of maltreatments during the previous year:beating by fathers（12.1%），beating by mothers（8.0%），scolding by fathers（46.4%）and scolding by mothers（43.7%）.Compared with their peers who had no maltreatment experience by their parents，the students with3or4types maltreatments by their parents showed significantly higher rates in the drunk（11.3%vs1.3%）and suicidal ideation（32.1%vs8.3%）during the past year.Conclusion The problems of being beaten and scolded by parents are common in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and the problems have significantly correlations with youth mental health.
【Key words】 Torture;Comparative study;Factor analysis，statistical;Students
消除对儿童身体和情感上的虐待越来越被人们所重视，被父母打、责骂是身体情感虐待中较为常见的形式。为了解我国儿童受父母打骂情况及其影响因素，以及青少年受打骂经历与心理健康的关联，笔者利用1991年对北京市某中学伤害状况的调查数据，就有关受父母打骂情况进行分析，以了解中学生在家庭受暴力侵害情况，探讨父母打骂与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的关联，为今后制定保护儿童策略、观察儿童受家庭暴力侵害问题随时间变动趋势提供科学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在北京市某中学，以班级为单位，对初一至高三在校学生进行调查。总计调查了825人，有效问卷818份，占被调查人数的99.2%。本文只对初一至高二年级小于18岁的552名学生的答卷进行分析。在552名学生中，男生289人，占52.4%;女生263人，占47.6%。年龄为11～17岁，99.6%的学生为13～17岁，平均年龄15.3岁。39.3%为独生子女，60.7%为非独生子女。父亲文化程度以大专或以上所占比例居多（57.8%），其次为中专或高中（21.6%），初中占16.7%;母亲大专或以上文化程度占32.1%，中专或高中占37.2%，初中占25.2%;学生在各年级的分布，由初一至高一，分别占22.1%，21.0%，24.3%和23.4%，高二年级所占比例较少（9.2%）。
1.2 方法 以班级为单位，对学生采用不记名自填问卷的方式进行调查。问卷内容主要包括:（1）一般社会人口学指标。（2）受伤害情况。有关受父母打骂经历，有4项指标，即被父亲 打、被母亲打、被父亲责骂和被母亲责骂。回答在最近1a内曾有上述4项经历中的1项，为受父母打骂经历阳性。（3）青少年健康相关危险行为等。问卷当堂发放。学生填写完问卷后，由调查员当堂收回。
1.3 数据分析 用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主要计算相关指标的频数和百分率，运用χ 2 检验，探讨学生被父母打骂的影响因素以及打骂与学生心理健康的关联。
2 结果
2.1 学生被父母打骂的发生情况 见表1。表1 552名中学生报告近1a来被父母打骂情况 注: （）内数字为报告率/%。在上述4项被父母打骂经历中，有117人（21.2%）有过1项被父母打骂经历，154人（27.9%）有过2项被打骂经历，29人（5.3%）有过3项被打骂经历，24人（4.3%）有过4项被打骂经历。总的看来有324人（58.7%）有过至少1项被父母打骂经历。平均每人有1.1项被父母打骂经历。
2.2 学生被父母打骂经历与一般人口学指标 χ 2 检验结果显示，被母亲打的发生率不同年龄学生之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 2 =14.451，P=0.006）;不同性别、是否为独生子女、不同父母亲文化程度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被父亲打、被父亲责骂、被母亲责骂等发生率，不同性别、不同年龄、是否为独生子女、不同父母亲文化程度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表2。
2.3 学生被父母打骂经历影响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分别以近1a来是否有被父亲打、被母亲打、被父亲责骂、被母亲责骂等经历作为因变量（无为0，有为1），再分别以性别（男1，女为2）、是否为独生子女（是为1，否为2）、学生年龄（13岁为5，14岁为4，15岁为3，16岁为2，17岁为1）、父亲文化程度（高中或以下为1，大专或以上为2）和母亲文化程度（高中或以下为 1，大专或以上为2）作为自变量，用后退法筛选变量，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被父亲打、被父亲责骂和被母亲责骂等经历与学生的性别、年龄、是否为独生子女、父亲文化程度和母亲文化程度等无明显关联。被母亲打经历与学生的性别、是否为独生子女、父亲文化程度和母亲文化程度等无明显关联，与学生的年龄有关（Wald=15.215，P=0.004）。与17岁相比较，13岁是被母亲打的危险因素（Wald=9.186，P=0.002;OR=4.398，95%CI:1.688～11.460），与单因素分析结果一致。见表2。 表2 北京市不同人口学指标中学生被父母亲打骂情况比较注: （）内数字为报告率/%。
2.4 受父母打骂经历不同组学生的自杀意念、饮酒状况比较 根据近1a来受父母打骂经历，将被调查学生分为4组:无父母打骂经历组、1项父母打骂经历组、2项父母打骂经历组、3项或以上父母打骂经历组。有过3项或以上父母打骂经历的学生出现自杀意念的比例（32.1%）和在最近1a内饮酒醉过的比例（11.3%）均明显高于没有被父母打骂经历的学生出现自杀意念的比例（8.3%）和饮酒醉过比例为（1.3%）。其出现自杀意念和饮酒醉过的相对危险性分别是没有被父母打骂经历组学生的5.2倍和9.6倍。
3 讨论
3.1 父母体罚子女现象比较普遍 研究结果显示，在本次调查前（1991年）的近1a里，有15.2%的学生报告曾被父亲或/和母亲打。陶芳标等 ［1］ 对安徽省农村2192名儿童的父母访谈结果显示，在调查的近1个月里，39.3%的1～14岁儿童被父母打过。杨林胜等 ［2］ 利用Straus1998年编制的父母-儿童冲突策略量表中的躯体虐待量表对长沙市四～八年级儿童进行的调查结果显示，近1a来，其父母对儿童实施躯体虐待发生率高达62.4%。笔者在北京对某普通高校391名大学生的调查显示 ［3］ ，11.5%的学生16岁前曾被父亲或/和母亲打（包括用器械打）。Lau等 ［4］ 对香港3000多名中学生的横断面调查显示，在过去的3个月里，有4.9%被父母体罚过，2.0%在没有明显原因的情况下被父母打过。尽管在我国进行的上述6项调查所用的定义和调查对象不尽相同，不能直接进行对比分析，但这些调查结果提示，在我国父母体罚子女现象比较普遍。这与人们的传统观念“父母管教孩子天经地义”、“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材”有关。Youssef等 ［5］ 调查了埃及亚历山大公立学校10～20岁2170名学生被父母体罚的情况，结果显示，有37.47%的儿童曾经历过挨打的体罚。Straus等 ［6］ 对1995年全美国代表性样本991名的父母访谈体罚数据分析显示，在调查的6种体罚（用手打手或腿、用手打臀部、掐、摇晃、用皮带等打臀部、用手打脸）中，在调查前的近1a里，使用过至少1种体罚的父母，对婴儿是35%;对3～4岁幼儿的最高，达94%。5岁后急速下降，使用过至少1种体罚的父母，对12岁的儿童为50%多，对14岁的儿童为1/3，对17岁的儿童为13%。提示，父母体罚子女现象，存在于不同文化的国家。
3.2 父母体罚子女的性别特点 研究结果显示，男女生间近1a来被父亲打、被母亲打等的发生率并没有明显差异。与陶芳标等 ［1］ 对农村儿童的家长和杨胜林等 ［2］ 对中小学生的调查结果不一致，与国外Wolfner等 ［7］ 于1985年在美国进行的第二次全国家庭暴力调查结果也不一致，即男童是受父母体罚的危险因素。其原因有待进一步探讨。
3.3 父母体罚子女与父母文化程度的关系 研究显示，子女被父母打的发生率与父母的文化程度没有明显的关联。这与笔者对学生有关童年期非身体接触体罚、羞辱、性虐待等的研究结果相似，童年期虐待经历与父母亲文化程度无明显关联 ［8-15］ 。陶芳标等 ［1］ 对农村家长的调查结果，随父母亲受教育年限增加，儿童挨打发生率下降，与本研究结果不一致。其原因有待进一步探讨。
本研究的局限性为调查来自方便样本，故调查结果的解释仅限于被调查的这552名中学生。但本研究结果提示，家长对子女体罚问题较为普遍，父母打骂经历与学生心理问题有关联。本研究结果为观察我国家长对子女体罚情况随时间变动趋势提供了重要依据，为在我国进一步深入研究家庭暴力问题以及制定儿童保护策略将提供重要科学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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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 北京大学儿童青少年卫生研究所，北京 100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