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禹锡的故事是一个典型韩国式“个人奋斗”故事,是“大长今”的现代版。
一个5岁失父的苦孩子,从小帮母亲照料病牛,因而立志当兽医。获博士学位后,未能顺利在汉城大学获得教职,于是卖房买牛,进行
人工授精实验,后来终于进入了汉城大学。黄禹锡1993年在韩国首次培育出“试管牛”,1995年培育出“超级奶牛”,1999年在世界上首次培育成功体细胞克隆牛,2003年又首次在世界上培育出“抗疯牛病牛”。
2004年,黄禹锡在美国《科学》杂志上发表
论文,称自己成功克隆了人体胚胎,从而声名大噪,成为韩国的“民族英雄”和偶像级人物。2005年末,黄禹锡的这一研究渐被质疑和揭露为“造假”,不仅黄禹锡个人身败名裂,而且韩国人的民族自尊心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从黄禹锡的经历和个性而言,他从小孤苦,长大勤苦,一心专力做事,是个优秀的研究者,并无浮华的俗世追求。有论者认为,他成名之后,便承受了极大的社会压力,要“大干快上”为国家争取更大荣耀,于是不幸堕入“造假”的迷途。黄禹锡本人尚未对事件本身做出解释,人们对他的心路历程现在还不得而知,有关调查的详情还未全部公布,真正可信的分析还要等等看。
从通常情况看,作为社会关注焦点的偶像或公众人物,往往会承受种种社会压力。其中之一就是“期盼”压力,他们必须做得更多,以“不负重托”。这种压力可能使当事人做事时动作失形、语言夸张、急功近利,更甚者会不择手段地违规乃至“造假”。在有些行业,如演艺业,偶像去迎合受众而浮夸一点,无伤大雅;即使作假(如假唱、找替身演员),似也不构成职业的致命伤害。但是,科学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职业,在这方面作假而被
曝光,便是“身与名俱裂”了。
不久前,有香港学者称,中国内地“够格的经济学家不超过五个”,还得到某种民意调查的数据支持。在中国改革的大潮中,经济学一直是“显学”,经济学家很红,乃至具有了某种偶像地位,有了太多的社会活动,有了太多的表演性,甚至可能有了利益纠葛。名一旦滥用,如钞票滥发,势必贬值,以至危害整个职业的信誉。
从社会关注的角度看,对偶像的期望似乎应更趋于理性有度,不要“善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否则,大红大紫之后是大黑。
鲁迅晚年曾表示,想写一部对“猛人”的“包围新论”,认为这是中国社会的一大症结。所谓社会关注,实际上也是一种目光的“包围”,它是有强大影响力的,也是有强大杀伤力的。未成名者往往想进入目光的“围城”,成名者则被置于“炉火”之上,看你能否承受它的热度。(黄晴 作者是人民日报高级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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