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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调查:健康快车助内地白内障患者复明

来源:央视《新闻调查》
摘要:健康快车记者敬一丹健康快车创会主席方黄吉雯手术画面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7月22日播出“健康快车”,以下为节目实录:第一部分演播室:在今天的《新闻调查》开始之前,我们不妨先做一个体验。白内障患者就是这样的感觉。也许有人会说,现在做白内障复明手术很简单啊,但是对于生活在偏远地区贫困之中的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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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7月22日播出“健康快车”,以下为节目实录:

  第一部分

  演播室:在今天的《新闻调查》开始之前,我们不妨先做一个体验。我们闭上眼睛,当眼前的一切看不清、看不见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白内障患者就是这样的感觉。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生活在混沌模糊的世界里。也许有人会说,现在做白内障复明手术很简单啊,但是对于生活在偏远地区贫困之中的白内障患者来说,这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解说:这是很多白内障患者眼里看到的景象,白内障会让人的视觉越来越模糊,严重的会使患者完全失明。目前我国约有400万白内障患者生活在模糊或黑暗的世界中。57岁的白内障患者多布杰次仁是西藏山南地区农民,因为患上白内障他的生活能力日益衰退,本来以土地为生的他如今很难下地干活了。依靠微弱的视力来生活少不了艰辛与无奈,很多时候多布杰次仁只能用触摸来感知这个世界,继续他的生活。

  记者:你能看清我吗?

  多布杰次仁:只能看到一点点。

  记者:能看清眼睛啊,手吗?

  多布杰次仁:只能模糊的可以看到一点。

  记者:平常过日子怎么过啊?

  多布杰次仁:平常的话我自己烧柴烧水可以,其余的都是邻居们送的,有时候我自己到亲戚家里去要,要点东西吃。

  解说:多布杰次仁现在一个人独自生活,由于视力不好许多家务活都不能自己料理,平时邻居们会来帮他做一些家务,照顾一下他孤寂的生活。

  记者:你眼睛坏了以后,有没有想去让医生给看一看?

  多布杰次仁的邻居:当时他去过一次,就是检查的时候已经花了两百多块钱,所以他想我做个手术的话会更贵,他就问都没问,也没信心去医院看这个眼睛。

  解说:多布杰次仁患白内障以后把自己的全部土地租给别人去种,一年收回一些粮食不要租金。平时多布杰次仁没有任何其它的经济来源,不过他会去离家不远的雍布拉康寺要些零化钱,他想把要的零化钱攒起来为了以后到拉萨做白内障手术。

  记者:你现在手里头,就在你手里的钱能有多少钱呢?

  多布杰次仁:可以给你们看一下,手头有三百多块钱。

  记者:有三百多块钱?

  多布杰次仁:嗯。

  解说:白内障是最常见的眼病之一,治疗白内障相对容易,只要十几分钟的手术就可以让患者恢复视力,然而生活在我国偏远贫困地区的白内障患者,化几千块钱去做复明手术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奢望。2007年6月,多布杰次仁接到山南地区乃东县卫生局通知让他去“健康快车”免费做白内障手术。“健康快车”使贫困白内障患者复明的奢望变成了现实。

  1997年7月1日,伴随着香港回归,香港各界爱心人士捐赠给大陆老百姓一个礼物,这就是“健康快车”。“健康快车”实际上就是一个流动的火车眼科医院,它专门开往我国偏远贫困地区,为生活在那里贫穷的白内障患者做免费复明手术。说到健康快车,不能不提到健康快车的筹划人、香港知名人士方黄吉雯,按照香港的习惯大家都叫她方太,方太原本学的是会计,是世界著名会计师事务所----普化永道中国业务主席,“健康快车”是她用业余时间全心投入做的一项慈善事业。

  记者:香港回归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也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那您当时是怎么想到用健康快车这种方式来表达呢?

  方黄吉雯:那个时间,我是参与香港回归的活动的筹组的工作,筹委会。所以在筹委会我也了解,就是很多的内地的省市都在准备一个回归的礼物。送给香港人的每一个都是它那个省,最出名的一些礼物准备送给我们,那么我那个时间就想回送一个礼物呢?别人对我们那么好,但是香港一个地方送一个礼物,有这么多省市,所以就想到一个要能够去每个地方都能去的;第二个就是希望它是有用的,不是一个看的摆设,有用的。

  解说:就在方太考虑用什么礼物回赠给内地时,一个朋友跟她说起印度有一列叫“生命列车”的火车医院,专门沿着铁路线,为贫困的人们送去免费的医疗服务,方太觉得这个火车医院的概念非常好。

  方黄吉雯:所以就向卫生部建议,不然我们是不是回归我们做一个回归礼物,是一个火车医院,是香港人送给内地同胞的礼物。考察回来了他们就说能做,而且也很兴奋,觉得很好,就讨论做什么手术呢。在研究以后就觉得,我们国家有四百万的白内障患者,有很多白内障患者,因为他们整天在田里做工作,接受的阳光挺厉害,也不懂得保护自己,而且也没有钱去做这个手术,所以他们就觉得,不然我们就做一个眼科的手术做白内障的,而且我们特别要去西部,偏远的,特别为农村服务的。定了这几个条件,就开始做这个工作了。

  解说:为保障健康快车的顺利运行,1997年国务院港澳办、铁道部、卫生部协商成立了健康快车管理委员会,全国铁路和卫生系统选派优秀工作人员和医疗人员到健康快车上轮流工作,健康快车开始了扶贫治盲的光明之行。

  第二部分

  解说:健康快车没有动力车头,只有四节车厢,它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挂在其它列车的后面,由于健康快车到的每一个停靠站都远离城镇,所以每次要辗转挂好几趟车才能到达目的地,2007年6月“健康快车”开到了西藏的拉萨。列车长董淑珍1997年从卫生部选调到“健康快车”工作,十年来她在“健康快车”上已经服务了8年。

  记者:人们想象一个健康列车跑在这样的铁路上,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是做起来,当您作为车长面对这个事,可是千头万绪?

  董淑珍:是,首先是铁路,它没有铁路我们没法工作,因为我们是火车。然后我们到了地方,我们需要水,我们需要电,我们需要排污,我们需要想看电视,所以这些部门都要涉及到。

  解说:“健康快车”到任何一个停靠站都由车长负责协调有关部门迅速解决电力、供水、排水、通迅、安全保卫等问题,以便手术能按时进行。

  军人:现在我们二十名同志担负健康快车的,医护任务的安全保卫工作。同志们,在此过程中无论在烈日之下还是在刮风下雨,我们一定要坚守岗位,确实要保证绝对安全。

  解说:“健康快车”主要是对贫困的白内障患者实施手术,所以病源的组织工作十分繁杂,以西藏为例,病人的筛选工作从自治区到地区、县、乡、村层层进行,我们跟随西藏山南地区乃东县卫生局的工作人员到该县亚堆乡热木纳村进行调查。乃东县卫生局普布顿珠说,为了保证最贫困的白内障患者能做上手术,工作人员必须到一个一个村、一户一户人家去调查和筛选。

  普布顿珠:这个筛查的量有多大呢?那就多了,筛查的量我们大概是一比一以上。我们上次筛查的将近200个病人,实际上筛查出来的只有80个病人,是这样子的。

  记者:对这些筛查的病人都进行哪些项目的检查呢?

  普布顿珠:我们包括他的血压、心电图、肺部的检查,还有肝功能的检查,还有血糖的这些都要进行检查。

  记者:也给你们增加了很多工作量?

  普布顿珠:是的,工作量不小。

  记者:那这个患者来了,陪护的家属也来了,这个接待工作谁来做呢?

  普布顿珠:全部都是我们来一起做。

  记者:全部都是卫生局来做?

  普布顿珠:对,地区的话他来的陪护的。不是一两个,甚至一个家里面四五个都要来,我们带到拉萨由于这个车辆关系,就暂定一个病人只带一个陪护。

  解说:2007年6月20日,多布杰次仁和西藏山南地区的60名白内障患者来到拉萨“健康快车”的停靠处,准备接受免费的白内障手术,不过,在手术前患者还要接受自治区“健康快车”医疗点的常规健康检查,然后才能上健康快车。

  白吗群觉:这个都是我们临时给病人,安排的居住点,这个房间里面我们总共安排了30个病人,这个房间里面。

  记者:那么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也有的是家属陪护的?

  白吗群觉:对。因为我们的病人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基层的农牧民。

  记者:住在这儿全是免费的吗?

  白吗群觉:全部都是免费的,因为我们这个有两个流程:一个是我们这边筛选,第二步是健康快车筛选,健康快车也是全程检查,他们觉得合格的手术病人,在那边留下来第二天做手术,如果不合格我们回来。

  解说:多布杰次仁顺利地通过了自治区“健康快车”医疗点的筛查,如愿地来到了期盼已久的“健康快车”上。在健康快车上,医务人员检查了多布杰次仁的眼睛,看他是不是具备了做白内障手术的条件。

  张少斌:已经是角膜变型,现在只能是做左眼,那么就给他做左眼。

  解说:多布杰次仁的左眼能够做白内障手术,他将在健康快车的病房车上等待着第二天的手术。

  董淑珍:这个是G1997.7.1—4。—4的意思就是这是我们的第四节车厢,就是我们的病房车。

  记者:他们经过初步检查以后在这儿等候?

  董淑珍:对,等候。然后有些人是术后的病人。

  记者:他们要在这儿停留多长时间呢?

  董淑珍:他们在我们这要两个晚上,术前一个晚上,然后术后一个晚上进行休息。

  记者:我们医护人员还要来去巡查?

  董淑珍:对,我们要给他们检查。

  记者:术后的视力怎么样?这个车厢能容纳多少人呢?

  董淑珍:我们到目前为止一共是48张床,但实际我们考虑到病人的需要,上铺我们一般尽量不让他们住,怕万一摔着,所以我们这实际是32张床。

  记者:周转很快?

  董淑珍:周转很快。

  解说:来到“健康快车”上的患者最担心的就是因为患有其它疾病不能做白内障手术。

  记者:这是刚刚查完吗?

  当地医生:这个是双目失明。

  记者:双目失明是吧?

  聂红平(医生):这个眼药水要多点,她眼睛很红。今天早上点了吗?

  邻居:点了,点了。

  聂红平(医生):一个小时点一次。

  邻居:好,好。

  记者:她已经有79岁了你们是邻居?

  邻居:我们是邻居。

  记者: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出过门吗?

  邻居:就这次出来,再没出过门。

  记者:没有再出过门?

  邻居:做不了这个手术的话,她要跳下河里,她这样说。那我自己觉得不舒服得很,我也帮她求。

  聂红平(医生):她昨天眼睛是有一点发炎,双眼红、角膜炎,我们都说不能做,然后她就非要我等最后看一下。后来她就这样,让我给她做。

  记者:她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聂红平(医生):求求你这样的,求求你的意思,弄得我一心软先留下,我给你点好药,带了几支进口的眼药水,一小时给她点一次。如果说今天还一小时点一次,明天能做就尽量给她做。

  董淑珍:这就是我们叫做检查室。

  记者:这是检查室?

  董淑珍:这个实际是检查室,是我们手术室的一部分,大概占我们手术车厢,手术车车厢的三分之一,用作病人手术之前先由我们的病房护士给他们进行检查。

  记者:我们现在做初步检查这些设备是什么水准的?

  董淑珍:比较好的。车上用的医疗设备,到目前为止都是国际上比较新的设备。

  记者:你跟他说的“杜维”是什么意思?

  当地医生:有没有光,他是不是耳朵也不太好,好像不行,所以你要跟他大声喊。

  记者:你听得懂一点藏语吗?

  护士:“达杜维”,好像就是光在哪儿是吧,然后“敏杜”是没有,现学了一点。

  记者:你就和你检查相关的那个话,也会一点,也会一点,你要说睁眼、闭眼。这些必须要说的话,都会说吗?

  护士:可以,睁眼的话就“敏呀达”,闭眼就“敏马宗”。

  记者:每一个检查都是要你和咱们当地的医生这样合作的?

  护士:对,都是需要他们的配合,很感谢他们,非常好,我们也感谢他们。

  记者:最后把这些检查都进行完了以后,这些是手术的,就候诊了?

  董淑珍:对,就准备候诊了,这边就是我们的手术室了,这是我们的检查室。

  记者:这些地方我们就不能再进去了?

  董淑珍:对,就不能再进去了,这边就是手术室。

  记者串场:在健康快车上,我们看到这样一个标志,您看围绕着十字是四双手相握,好像在告诉我们爱来自四方八方,也将在这里传播到四面八方。那么上面我们看到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组成的彩虹好像在告诉我们:白内障患者在这里复明以后将要看到一个七彩的世界。

  第三部分

  解说:2007年6月21日,对于西藏山南地区的白内障患者多布杰次仁来说是个喜悦的日子,因为这天他要在健康快车上接受白内障手术。

  记者串场:现在我们看到,来自山南的白内障患者多布杰次仁已经进入了手术室。现在我是在健康快车上的会议室,通过网络监控系统就可以看到隔着一节车厢手术室进行工作的情况。这位患者已经在黑暗中生活了很多年,然而到了健康快车以后,在这里经历了一个十几分钟,甚至五分钟到七分钟的手术,就有希望重新获得光明。好,我们一起期待着手术的成功。

  解说:在手术的过程中,我们特意请了健康快车上的李立梅大夫介绍手术过程。

  记者:刚刚准备完等着我们的张主任,到另外一个手术间开台。

  李立梅:右下角和右上角同时是一个病人,只不过这个是通过显示器,一个是全景一个是特写,现在我们看到医生准备马上要开始了,然后我们眼科手术一般都是两个医生做,一个主刀医生,一个助手。现在我们看到右下角这个眼睛,看外边这个眼球,里面有黄黄的那个东西,那就是白内障,正常眼睛晶状体应该是透明的,这样光线才能进到眼球。

  记者:现在是在做什么?

  李立梅:现在用一个镊子把晶状体的前囊撕开,然后现在就要用超声乳化头把晶状体给它粉碎然后再吸出来,他右手拿的这就是超声乳化头,用超声的能量把这个核已经分成两半了。

  记者:现在我们手术的这种器械就水准来说算什么样的?

  李立梅:都是国际最先进的,最先进的水平。现在国际上也是用这种方式超声乳化。

  记者:那这个超声乳化现在在地方上的一些医院还不能做到这种,基层医院可能还开展不了?

  李立梅:因为超乳机都是很贵的,现在已经有变化了,已经透明了,因为我们把晶体核都吸出来了。我们可以看见视网膜的血管,刚才是灰色的,现在是透明的了。因为我们的晶状体相当于一个高度远视镜,我们要把人工晶体放进去,取代我们自然的晶体的作用,相当于我们把一个眼镜戴到他的眼睛里面。

  记者:是这样的?

  李立梅:对。这个就是人工晶状体放进去了,就放在他的囊袋里,就是他自然的位置就是我们晶状体自然的那个解剖位置,现在调整一下位置,手术就完成了,就完了。

  解说:2007年6月22日,多布杰次仁手术后的第二天清晨,医生们准备为他检查视力。

  张少斌:能看到吗?有几个手指?

  多布杰次仁:五个,五个手指。

  张少斌:几个手指?

  多布杰次仁:一个。

  张少斌:看得到,你接下来还会越来越清楚的,一天比一天更清楚。

  记者:现在看得见我吗?

  多布杰次仁:看得到。

  记者:看得到我啊?穿什么衣服?

  多布杰次仁:红色。

  记者:你那天我不是去你们家了吗?那天你只能听到我的声音是吧?今天看到我什么样子了?

  多布杰次仁:衣服和脸都能看清楚。

  记者:脸能看得清楚吗?这回回家可以看雍布拉康了。这就是给你做手术的医生,跟你想象的一样吗?看得清医生的样子吗?他说什么?

  多布杰次仁:他胖胖的、白白的脸。

  记者:他在形容医生的样子是吧?这次这个西藏之行是您第几次上健康快车?

  张少斌:已经第五次了。

  记者:第五次了?

  张少斌:嗯,对。

  记者:这样算起来累积做了多少手术?

  张少斌:车上一般都是有一个藏区,都是一千来个手术,那么我个人单独完成的,到现在应该是超过两千多个。

  记者:医生他的工作是很科学的,但是他有时候工作过程中也是有情感的,特别是初次上车的时候。

  张少斌:对。

  记者: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些精神上的触动?

  张少斌:有。特别是看到很多很贫穷的病人,像我以前就看到一个病人,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她的家庭一共有五口,丈夫是因为车祸死了,然后她自己带着家公家婆还有两个孩子就都靠她一个人来养活,因为她的视力下降了以后,一家人的经济就陷入了绝境。那么那次给她做完手术,看到她那种发自内心的那种兴奋,那种感激,我就觉得作为医生的一个,怎么说呢。一个发自内心的,一种神圣的使命感能够帮助这样的病人重见光明。

  记者串场:健康快车到了拉萨以后经过和各方面的沟通和合作,很快就按部就班的运行了。我们在这里看到,每天都有白内障患者带着希望来这里接受手术,每天也都有患者在这里恢复光明回到家。那么我们了解到就在这列健康快车,在西藏开展工作的同时,还有两列健康快车在其它地方运行着:一列是在四川的内江;还有一列是在湖南的怀化。

  第四部分

  解说:1997年第一列“健康快车”开始运行,1999年和2002年香港同胞又增送了两列“健康快车”给内地,扶贫治盲的范围不断扩大。10年来3例“健康快车”到过56个贫困地区,使7万名贫困白内障患者重见光明。“健康快车”的运作经费主要由“健康香港基金”筹集,2002年“中华健康快车基金”在北京成立。

  马秀娟:火车前面五年的运作,全部是靠香港同胞,他们在香港在海外募捐。来支持运作的那么五年的时候内地成立了这个基金会。加入到这个事业中间来,在内地开始募捐,开始支持这个项目。

  董淑珍:健康快车对老百姓他们太需要了,比如说我们到了青海到了贵州,到了西北这些地方,老百姓真的特别的贫困。当时我就想,他也是人,我们也是人,为什么他就这么贫困,他太需要帮助了。

  记者:你看到贫困的状态,超过你原来的想象?

  董淑珍:比如说我们在西昌,到老百姓家里,到那山上以后,他们的房子,房顶都没了,就树枝搭的,然后人(和)牲畜住在一起,相互取暖。家里就两堆稻草然后什么都没有,就是挖了一个洞搁一个大铁锅煮那个发霉的土豆,那些人真的特别特别(穷),我们的汽车去了他可能都不知道,他以为你这汽车还要吃草呢,抱着草就给你的车来喂草来了。当时我们觉得,这真是另外一个世界。感到病人这么需要健康快车的帮助,我们就希望每到一个地方,希望健康快车多做一些,因为对我们来讲,可能是我们给一个人做了白内障,但是这一个家庭他就完全解脱了。

  解说:为满足贫困白内障患者的手术需求,“健康快车”从一列增加到3列,一个十几分钟的手术不仅改变一些患者的一生,更给那些贫苦的家庭带来了生活的希望。在青海省化隆县龙前村,一户人家有两个患有先天性白内障的孩子,姐姐小青小学4年级时因不能看书写字不得不退学回家,不久后弟弟小林也发现自己的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焦急的母亲面对自己的儿女只能以泪洗面,因为家里根本拿不出钱来给姐弟俩治病。2006年6月,“健康快车”为姐弟俩免费做了手术,一家人终于从困境中走了出来。

  2007年6月我们来到化隆县二塘乡龙前村的冶小青家,看看姐弟俩手术后的生活状况怎么样?

  化隆县卫生局干部:这是我们的化隆县的冶小青家,她姊妹俩都是。

  冶小林:叔叔好,阿姨好。

  化隆县卫生局干部:这就是我们的小林,冶小林。这是他妈妈。

  记者:你好。

  冶小林母亲:你好,你好!

  记者:他做手术的时候,那个时候眼睛什么样子?

  冶小林:他上学,他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

  记着:现在呢?

  冶小林:现在很好。

  记者:现在很好。当时说让你去做手术的时候,你那时候心里有没有一点害怕啊?

  冶小林:没有。

  记者:不害怕吗?

  冶小林:不害怕。

  记者:那一说做手术,不是让小孩听起来挺吓人的吗?

  冶小林母亲:他本来胆子也不小。

  记者:当时人家告诉你,做手术可以让眼睛看得更清楚,那时候你相信吗?

  冶小林:相信。

  记者:相信啊,是谁跟你说的?

  冶小林:董车长阿姨。

  记者:谁?

  冶小林:董车长阿姨。

  记者:董车长阿姨,你这样叫她啊?董车长阿姨,您见到了吗?

  冶小林母亲:见到了。她来过家里两次。

  记者:手术前吗?

  冶小林母亲:手术做完来了,手术前没来。

  记者:当时一家两个孩子眼睛有病,你也挺发愁的。

  冶小林母亲:嗯。

  记者:是吧。

  解说:我们想见小林的姐姐小青,可小青的妈妈说小青不在,6个月前她去安徽打工了。

  记者:我还以为这次能看到他们姐俩呢,有你姐姐的照片吗?

  冶小林:有。

  记者:在哪儿?

  冶小林:这就是我的姐姐。

  记者:在哪儿?

  冶小林:这就是我的姐姐。

  记者:这是你的姐姐,这是原来是吧?

  冶小林:嗯。原来。

  记者:这是原来,这是做手术以前?

  冶小林:嗯。

  记者:这个是做手术以后照的,这是男朋友还是她丈夫?

  冶小林母亲:她丈夫。

  记者:她已经结婚了?

  冶小林母亲:嗯。

  记者:什么时候结的?

  冶小林母亲:去年的10月份。

  记者:手术之后是吧?

  冶小林母亲:嗯。

  记者:那她这个男朋友,是什么时候开始交朋友的?

  冶小林母亲:做完手术以后交的朋友。

  记者:是手术以后找的男朋友?

  冶小林母亲:嗯,对。

  记者:手术以前她没有男朋友?

  冶小林母亲:没有。

  记者:手术以后有了男朋友?现在已经结婚了?

  冶小林母亲:结婚了。

  记者:那她现在是出去打工,是她自己还是和她丈夫一块呢。

  冶小林母亲:和她丈夫一块。

  解说:在征得小青母亲的同意后我们和远在安徽的小青通了电话。

  记者:小青,你好。我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正在你们家,看看你,你妈妈,你弟弟,也想问问你的情况。你现在在安徽什么地方打工啊?

  冶小青:安徽六安市。

  记者:具体做什么呢?

  冶小青:面馆。

  记者:面馆啊?

  冶小青:嗯,对。

  记者:和你丈夫一块儿?

  冶小青:对。

  记者:在那个餐馆打工?

  冶小青:对。

  记者:怎么样你具体在那儿,你都能做什么?

  冶小青:擦擦桌子、扫扫地、我还会炒菜。

  记者:你现在还会炒菜呢?还会上灶炒菜呢你等会儿……她在家的时候会炒菜吗?

  冶小青的母亲:不会。

  记者:她在家的时候不会炒菜啊?

  冶小青的母亲:不会。

  记者:你到安徽现学的炒菜是吧?

  冶小青:对啊。

  记者:你现在眼睛恢复的情况怎么样?

  冶小青:恢复得很好。

  记者:你弟弟现在就在我身边,他也挺好的,我们要问你的事问完了,你再跟你弟弟聊两句。

  冶小林:姐姐。

  冶小青:小林啊,你好。

  冶小林:姐姐,你好。我们三天(后)就要毕业考试了。

  冶小青:什么时候?

  冶小林:就是星期四,是。

  冶小青:那我祝你成功!

  解说:“健康快车”10年中能不间断地运行在我国老、少、边、穷地区,为贫困的白内障患者送去免费的手术治疗,除了香港同胞提供资金保障、铁路部门配合及当地政府的支持外,也少不了“健康快车”上工作人员的默默奉献。

  董淑珍:这就是我的房间。

  记者:这就是车长的小家。

  董淑珍:是。因为我确实拿这个车,当自己的家一样。因为一年大概九个月的时间在这个地方住嘛,应该说这是我一体机,这是我的手提电脑,还有一个小白板,有些什么事要在这个地方。这就是我的床,一年在这里大概生活九个月,比在家的时间还要长一些。

  解说:原来“健康快车”上的工作人员是4个人一个房间,随着条件的改善,现在车长和医务主任一人住一个房间,其他工作人员两人一个房间。

  聂红平:最初的健康快车,就跟咱们普通的列车一样,很窄的床,像我稍微胖点,晚上睡觉会掉下来的。

  方黄洁雯:车上的医生都是蛮有爱心的医生,他们是绝对不容易的,住在这个车上,开始的时候我们车上可能洗手间、淋浴空调都不足够。这样困难的环境,还要去做一年。不是一年,也最少要三个月多,所以我觉得很辛苦。

  记者:像今天这样一个工作日,做了多少个手术?

  张少斌:今天做了23个。

  记者:23个?

  张少斌:嗯。

  记者:今天一口气做这么多手术,觉得身体上吃得消吗?

  张少斌:还可以。

  记者:您毕竟是从南方来,从汕头来,那个地方几乎就在海平面上,一下子上升了三千多米,你自己也要有一个适应期?

  张少斌:是,我适应的时间比较长。但是一旦适应过来,就感觉没什么大问题了。

  记者:健康快车是不是和平常在医院里,有一些不一样?

  张少斌:是很不一样的。因为在健康快车,很多手术难度都会比你原来在那个医院的要高,因为这些病人他们就都是等到看不见,才来看,才来做手术。也就是说他们因贫而盲,所以他来做手术的时候,眼睛的条件一般都很差,所以加上在健康快车上,虽然条件还可以,但毕竟是一列火车,设备没有在当地医院那么齐全,所以加上手术量又是集中在一起比较大,那么对医生的体力还有精力也是一个考验。

  解说:在健康快车上服务的医疗人员主要来自北京、广东等地,每一个停靠站的手术时间是3个月,一年的工作时间为9个月。长期在狭窄的空间里手术和生活,对医务人员来说必须承受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和心理压力。

  潘英姿:一开始也睡不好觉,加上一开始上手术,压力也挺大的,就我个人来说,那肯定在医院做不会像在车上量这么大,要求速度这么快,压力还是很大的。刚开始达不到这种速度的时候,压力非常大,我记得晚上一闭上眼睛,做梦都是手术的那种画面,在我脑子里。

  聂红平:我就说在车上做手术,跟在家里做手术不一样的,因为它这个环境很单一,只有眼科医生。我们做其它的方面,抢救措施又很不到位的话,容易就让人很紧张,比在家里紧张多了,高度紧张。

  解说:聂大夫给我们谈起2002年她随健康快车去湖南吉首做手术时碰到的一起最紧张的事情。

  聂红平:就是我在吉首有一站有一个小孩,我记得是一个男孩,五岁多的一个男孩做全麻

  那个麻醉师是他们当地最好的麻醉师,我记得姓白,叫白主任。他给我这个孩子麻醉,一般小孩的手术,我们是可以做双眼的,等我这只眼睛刚做了可能十分多钟,我那晶状体,人工晶体还没有放到眼内,这孩子就这样有点动,我看白主任,这孩子可能有点不太对劲。我赶快把晶体放进去,那只眼睛没做,打开以后孩子的脸就有点青了,麻醉有一点点。反正在车上的麻醉的时候,麻醉轻了他会醒,麻醉重了就有点深啊什么的,这时候麻醉师就赶快抢救。第二只眼睛没有做,到了当地医院抢救了三天,这个让我碰见最紧张的一件事情,但是后来那孩子还是非常好,双眼都做了。

  潘英姿:健康快车其实对每一个医生来说,都是一个挺好的一个机会,不管是从心理上,包括医疗技术上,都是一种很好的一种锻炼。

  记者:你在健康快车上工作的时间有多少天?

  潘英姿:一共完整的是三站,每一站都是不到三个月的样子。

  记者:累计起来呢?

  潘英姿:累计起来大概得有九个月了,不算这一站。

  记者:那几次离开家,离开孩子。你儿子有多大?

  潘英姿:我儿子今年9岁

  记者:他能理解你做的事吗?

  潘英姿:我觉得他这一次他能理解,但是以前他小。2000年那一次,因为他只有两岁多,他连我回去他都不认识了,我觉得还可能谈不上理解。2002年那一次,我已经能够跟他简单的交流,他知道我在做什么。但这一次他就完全能够知道,他也问,妈妈为什么你老去,为什么别人就不能去。他就刚刚知道我要走的时候,那我就跟他解释,跟他就说实话,我觉得他现在是个大孩子,他上学了嘛,他完全能够理解。我说有别的很多人都看不见了,我说妈妈去就能够让他们看见,要不妈妈不去也行,干脆就让他们看不见算了,我说这样行吗?我就激他,他说不行,那不行,那你还去吧,不过你早点回来。

  潘英姿:天天,妈妈。你作业做完了吗,今天好多作业是不是?你自己想着收拾书包啊,明天自己想着带水果带水啊,奶奶知道吗?

  第五部分

  解说:“健康快车”每到一个地方停留3个月,计划做一千例手术,但有时病人数往往要超出手术的计划量,不少医生都说在“健康快车”上最难受的是由于资源有限不能满足每个患者的手术要求。

  聂红平:有一个病人他其实是双目失明。但是因为在内地我们的规定是只能做单眼,但是他单眼做完以后特别好,他就要求做第二只眼的时候,我们就是在拒绝的时候,心里特别难过。

  他真的给你在那儿求你,要做第二只眼,但是我们是非常的无奈,就没有做成第二只眼。

  记者:想来治的人特别多,可是你们的日子到了,你们的药品器械也是很有限的

  潘英姿:其实我们前几站每站都增加了。说是做一千例,有的站就做到一千二、一千三,但是最后总是有结束的那一天也没办法。走的时候也会有些遗憾,走的时候,我记得以前走的时候离开的时候大家也会掉眼泪的。

  解说:据了解我国白内障患者本来有400万,每年新增的病人还有40万。目前,三列 “健康快车”每年能做的白内障手术总共为9000多例。

  记者:作为眼科医生,看到这么多的需求,可是健康快车的力量,也毕竟还是有限的。会不会觉得我们做的这些事情是不是杯水车薪?

  张少斌:有这样一种感觉,因为对于我们国内来说,因白内障失明的病人确实是太多。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整个的眼科力量每年在做的话,也就大概能够做六十万,那么我们原来残留的白内障的手术量还有两百多万,加上每年还新增加四五十万的病人,所以基本上也就是说能够把增加的还有一部分做完。很多病人到目前还没做 做不到。

  记者:健康快车作为慈善之举,它能缓解矛盾,但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矛盾?

  张少斌:对,光靠健康快车是很难做到这一点,最根本的能够解决问题的,只能是各个地方的眼科技术力量自己不断的提高起来,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记者:现在健康快车已经运行了十年了,健康快车还要走多久呢?它的未来是什么呢?

  方黄吉雯:未来,两个方面,一个就是继续做治疗的工作,捐款多一点,我们就做多几个手术,这个继续要做,这个不能停下来的。第二个我们就真的全面要做培训的工作,希望在偏远的城市里面,它的比较好的医院成立一个眼科中心,能够全面给他把眼科的能力、显微手术的能力提高,那么将来希望他们在当地也能够帮助当地的病人。

  总制片人:梁建增 陈 虻

  制片人:张 洁

  编导:陈新红

  摄像:王忠新 席 鸣

  解说:姚宇军

  非线编辑:吕 钢

  统筹:张海华

  助编:高 敏

  播出主管:杨明泽

  责编:郑 刚 宋 薇

  制作主管:张步兵

  合成:吕 钢

  监制:梁晓涛 庄殿君

  总监制:孙冰川

  被采访人:

  多布杰次仁 西藏山南地区乃东县农民

  方黄吉雯 健康快车创会主席

  董淑珍 健康快车车长

  聂红平 北京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第一医院教授

  白吗群觉 西藏自治区第二人民医院

  潘英姿 北京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第一医院副教授

  张少斌 汕头国际眼科中心主任医师

  普布顿珠 西藏山南地区乃东县卫生局局长

  李立梅 汕头国际眼科中心眼科医师

  马秀娟 中华健康快车基金会副秘书长

作者: 2007-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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