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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友:三生石上一愁人
我从没有想过要扼住命运的喉咙,但求命运不要扼住我的喉咙!!——题记
我所求的不多,只求命运放过我一次,让我这个平凡的女人做一回真正的妈妈!
我没有怨恨过命运待我的冷酷和不公平,只是在努力对抗压在我身上的厄运,终于,今年,有了一线曙光,命运啊!求你,成全我吧!
人言,佳人薄命,我非佳人,一个北方小农村长大的野丫头,缘何薄命至此?
在我的记忆里,从没有母亲的形象,(家里穷得连一张她的照片也没有!)她在生弟弟时难产去世了。爸爸带着我和比我小两岁的弟弟艰难的度日,终于,我和弟弟都如父亲所愿考上了大学,毕业时,为了照顾年老体弱的父亲,我回了家乡,可是只有半年老父就撒手尘寰!为了能供弟弟读完大学,我来到了这个城市。
如果命运对我还有所眷顾,那就是他给了我一个好老公!在穿开裆裤时我就与他玩在一起了,又一起读小学读中学读大学,毕业时,他到这个城市来闯天下,听到我父亲去世的消息,他冒着被老板开除的危险请假回了家乡,拉着我的手,他说:“跟我走吧!让我们一起闯天涯去!”于是,我们在父亲的坟前举行了简单又庄严的婚礼,成了夫妻!
刚到城里时,我没有工作,他的薪水不够我们吃饭租房子的,我们只能住在他的办公室。每天,只有晚上十点以后确定所有加班的同事都下班了,我才敢去他的办公室,我们就铺一张床单睡在地上,第二天,天还没亮怕有同事来我又必须早早出来。整整一天的时间里,我努力地找工作,剩余的时间,就在城市里流浪。我用脚一步一步丈量着公共汽车跑过的线路,为了省下来一顿饭钱,我通常都是上午十点和下午五点吃饭!那三个月,我们夫妻甚至没有机会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对于我们,最奢侈的享受就是偶尔在我午夜“倦游回家”时,老公奢侈地为我泡了一包散装的方便面,然后我们一起享受它的香气!
终于,我找到了工作,于是,我们自己租了房子有了家,慢慢地,家里有了炊具,有了桌椅,有了写字台,一年后甚至有了电脑!拮据寒酸的日子里,我们却真正感受到了爱和满足!直到那一天,我恶心、呕吐、头晕、无力,医院检查证明,我有了身孕!我有些犹豫:“我们养不起吧?!”老公又一次表现出他特有的无所畏惧和乐观:“能!我们一定能养一个最好的孩子!一定!”
由于我怀孕反应严重,只好辞去工作,专心在家等着当妈妈!为了能给肚子里的孩子补充营养,老公拼命挣钱努力节约,不舍得买菜,我常常去建筑工地捡鹅卵石炒了给老公当菜(有咸味,但只能在嘴里含一下再吐出来,不能咽的);买不起水果,我就买西红柿来增加维生素,再去农家捡点儿黄豆自己榨豆浆来补钙。后来,我们连婴儿床都买好了,虽然是劣质品!日益消瘦的老公每日看着我越来越大的肚子笑得幸福又甜蜜!
预产期是六月初,于是,我们给孩子取名叫童童!老公毛笔字写得极好,于是写了“童童”两个大字挂在墙上全当孩子的照片来欣赏!充满期待与梦想的日子总是那么美丽迅速!童童!我一直相信,命运会如愿以偿给我一个聪明健康的童童!
终于,那个六一,那个象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上的儿童节到了!
那天天还没亮,我忽然感到肚子一阵一阵地痛,看过的书本知识告诉我,我快生了!于是,与老公立刻“打的”到了当地最好的妇幼医院。大夫检查了好久,然后又有两个大夫来复查,最后告诉我,胎位有些异常,不能顺产,只能剖腹产。我根本无所谓的,只要能生下来就好。就这样,下午两点,我上了手术台!
今日回想,但愿,那只是一个噩梦!
经过很久的折腾之后,我终于听到“哇”的一声哭声!全体护士大夫围了过去,然后抱着个包裹急急匆匆地跑出了手术室,我五花大绑似的躺在手术台上大喊:“我的童童!给我我的童童啊!你们去哪里……”没人理我。一会儿,那群护士大夫又全都回来了,我急忙问:“我的孩子呢?他好不好?给我看一看行吗?他多重?多高?男孩还是女孩……”一个护士过来,给我打了一针,我的思想和意识很快就模糊了,沉沉地睡着了!等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四肢沉得无法动一动,老公正坐在我的床前,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夜色,一个小小的婴儿床放在我的床边!我知道那里边正睡着我的童童!我努力抬头去看婴儿床里,可是,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我吃惊地“咦”了一声,这一声惊动了沉思中的老公,他赶紧过来扶我躺好,说:“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三十二个小时了!老天!”我顾不得看老公眼里的焦灼和关切,急忙问:“童童呢?我们的孩子呢?”老公的眼力掠过一片泪光,又连忙摇掉:“童童……很好!他有些出生窒息,在新生儿科!你好好歇着!养好身体才行啊!”我看过关于新生儿的知识,但还是固执地问:“他没什么事吧?他怎么样?好吗?”老公神色幽幽,说:“好!但医院需要彻底检查!……是个儿子!六斤六两,六六大顺,很吉利的数字啊!……有52公分呢!小家伙哭得真好听……”“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童童呢?”“……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新生儿科才可以探望!你放心睡吧!到时候,我叫醒你,用轮椅推你去看儿子……”我放心地点点头,困意和疲惫又征服了我,我又睡着了。
再睡醒时,又是夜里了!我错过了看童童的时间!看着老公满脸的疲倦,实在不忍心责怪他没有叫醒我,自己暗暗想,明天,一定不睡了,等着看儿子!
书上告诉我应该按摩乳房以促进乳汁分泌,于是我就自己按摩起来!老公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眼里又有了泪光!哎!男人啊!也会因为生命的神圣而变得这么易感!
然而,下午两点半多,老公说要去给我买饭去,就出去了!眼看着三点过了,四点过了,四点半他才回来!我的焦急和坏脾气正要发作,老公的泪眼又一次阻止了我,他说:“你知道,我跑了十四家饭店,才买到小米粥!你一定要自己快速恢复好才是最重要的!何况,我们还有明天……”是的!明天!明天,明天说不定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不用轮椅我就可以自己去看童童了!
第二天我还是没有恢复,我不明白为什么其他剖腹产的产妇都恢复得很快而我恢复得这么慢!下午两点半多,老公又出去了,又是四点半才带着小米粥回来。他说:“对不起,老板找我!我再不回一次公司,就要被炒鱿鱼了!我们不能没有经济来源啊!上午我问过了,童童很好,明天……”
第三天,我依旧无法自己下床!老公又是下午两点半多出去,四点半回来,这次的理由是医院要先结些帐!
第四天,我忍不住问了护士和大夫,一致答曰“不知道”,又问同病房的病友,还是“不知道”!尽管我再三要求和叮咛,老公还是下午两点半多出去的,四点半才回来!我虽然仍不能行动,但,有了发脾气的力气,而又是被老公的泪眼化解,他说:“你应该先把自己养好才对!大夫说不能太辛苦!”
第五天,我生了孩子已经一个星期了,却还没有看过一眼自己的骨肉!我恍惚感觉到自己生活在一个玻璃罩子里面,而外面是什么,老公在努力遮挡着外面的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已经预感到厄运那野兽般的气息!我甚至不敢去面对!一整天,我不再象往日那样絮絮叨叨着对孩子的牵挂和对老公的埋怨,只是默默地研究着老公疲倦和劳累背后那让我陌生的苍凉!为什么他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呢?!果然他又是下午两点半多出去,四点半才回来的!我连理由都没有再问!
第六天,我夫妻默默相对,互相想着自己的心事,老公一直在以一种决绝的目光研究着我!下午两点半了,他没有走,三点了,他依旧守在我的床前!然后,他下决心似的拍一拍我的肩头,说:“等我,我去拿轮椅,带你去新生儿科!”手术后,我第一次坐起来,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腰,准备接受最坏的谜底!无论童童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丑也好,残也好,都是我的骨肉!我会倾注一个母亲全部的爱!
到了新生儿科,门卫问我孩子的病床号,我不知道,老公也不说话。我只好告诉他我的病床号,让他去查一下,但,他回答我说“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呢?难道还有其他的新生儿科吗?我明明听见童童的哭声了啊!
老公过来,不顾我的疑惑,说了声:“好了,回去!我来回答你!”
躺回病床,老公拉上了床帘,隔绝出一个只有我们俩的空间,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两把明晃晃的匕首,这两把匕首的柄绑在了一起,刀刃向着相反的方向,老公把一把匕首的刀刃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另一把向着我!我看见他狠很地闭了一下眼睛,两行热泪顺着他的面颊流了下来,他自言自语似的说:“算了,与其这样活着,不如走了吧!我好累啊!”然后,他紧紧地盯着我说:“你需要接受的是最残酷的命运!如果你觉得不能忍受,那么,抱住我吧……我们就真的生死相依,永远无忧了!”
我被这一切震慑住了,无法表示什么,被动地等待命运借老公之口对我的宣判。我听到老公的声音空洞而遥远:“儿童节那天,你剖腹产生下一个正常的男孩,我们的童童!但由于胎盘异常,与子宫粘连,引起了大出血,大夫为了保住你的生命,只能做了子宫切除术!而童童,也是出生严重窒息!我花钱请了这个医院最好的新生儿大夫来抢救,可是,我们的童童却只在这个世界上停留了六个小时三十二分钟就走了!怕你受刺激,我求了护士和大夫不要告诉你,每天,我借故出去,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在躲避你!由于我已经请假一个星期,老板已经解雇了我,现在,我们已经欠医院很多费用了,那数字对于我们差不多是天文数字……”
我茫然了,这就是我的命运吗?庞大的债务,失业的老公,永远失去的儿子和残破的身体……我看见老公的手颤抖着,刀尖划破了他的衣服,有血顺着他的衣服渗了出来!而另一把匕首那冷冷的刀刃正对着我,在我眼前放大……放大……
老公心痛地看着我的表情,他的手显然又加了力度,一滴血滴在我的身上,他疼得轻轻地“啊“了一声!然而,这一声却犹如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