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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莲说

来源:baby.sina.com.cn
摘要:新浪网友:爱君如幻昨天班长回来了,准确的说是荣归故里,谁让他成了我们班唯一的一名博士呢。大家伙凑份子,为班长在酒楼接风。席中都是旧同学,谈笑风生,班长、班长的夫人和他的胖儿子高坐上席,接受大家的无比赞美。班长夫人一脸荣光,唉,如果是我,我也会是一脸荣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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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浪网友:爱君如幻

  昨天班长回来了,准确的说是荣归故里,谁让他成了我们班唯一的一名博士呢!大家伙凑份子,为班长在酒楼接风。

  席中都是旧同学,谈笑风生,班长、班长的夫人和他的胖儿子高坐上席,接受大家的无比赞美。班长夫人一脸荣光,唉,如果是我,我也会是一脸荣光的。羡慕!

  大家边吃边说,无非是高中时的旧事,谁的成绩当初也不错呀,谁的成绩不咋地,可会混呀。纷说纭纭中,班长忽然呤诵起来:“水陆草木者盛藩,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心中一震,向班长望去,“——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是我眼花了还是灯太亮,我分明看到班中眼中的泪光闪闪。

  大家都安静的听,突兀的背诵使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静默下来,等班长背完,很多人都象我一样,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将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班长夫人疑惑的东张西望,是的,没有和我们共有三年历史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想到了什么?

  我们在共同奠念一个同学——莲。

  莲,是那种很静很静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每次成绩公布,几乎会没人注意到她。她是我们班唯一一个可以和班长抗衡的女孩子。

  我对莲唯一一次印象极深,是高三那一年的冬天,莲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围着一条淡紫色的围巾,从雪地里慢慢走来。班长当时就站在我身边,嘴里悄悄的念到:“亭亭玉立!”我是第一个知道班长心事的人。

  莲没有接受班长的情,骄傲的班长第一次被女生打败,信心大跌,几日里闷闷不乐。莲依然不动声色的埋头学习,我看在眼里,几乎要为班长打报不平了。

  晚自习后,我找莲在操场上散步,为班长当说客,我说你们俩个上大学是没问题了,你怕什么?老师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你成绩那么好。

  莲只是笑笑,我说你看,班长整个人都瘦了。

  莲给我一张条子,只一句话,时机未到。

  班长又活了。

  高三下学期,班上来了一些插班生,是学美术的,专业课考完后,需要加强文化课,到我们文科班来考前加强。其中有一个男生特别引人注意。

  高,头发留得很长,衣服总穿得有点突出的怪,上面还留有一些颜色,大概是所谓艺术家的作派吧。

  他的成绩很差,但他弹着一手好吉它。

  每天晚上晚自习过后,我们习惯在班上再留一会儿,点着蜡烛看会书。相互之间有点意思的同学就会坐在一起,一起看书,做题,小声说话。我记得那时君爸和我就老那么呆在一起,感情就是那么慢慢焙成的。

  班长也老留着,也不和莲坐一起,就坐在她的后面,两个人从不交谈,一心一意的学。

  高来了以后,晚上就有变化了,高喜欢在熄灯之后,坐在课桌上,拿着吉它弹上一曲,我这等没心没肺的小女子,总是一脸崇拜的围在他的身边,静静的听。十几岁的年纪,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伤感,在吉它声中好象找到了渲泻的地方。君爸为此恨得牙咬, 又不敢不来,坐在一旁生闷气。

  莲一如继往的没有离开她的桌子。

  一天高又弹了起来,莲居然走了过来,等高弹完。高在一曲之后,低低的说,承蒙莲也喜欢,此曲送给她。我们都哦了起来,笑了。

  莲依然只是静静的听,听完之后,对高很认真的说,你以后能不能不在教室里弹了?你弹吉它,很影响其它人的学习。高说OK,很听话的收起了吉它,后来真的没再弹。

  高考后,我们各分东西,听说莲和班长都考得很好,我真替他们高兴。不说大学是恋爱的暧房吗?希望班长能得偿所愿。

  大一快结束时,意外的接到班长的电话,听到晴天霹雳的消息,莲疯了,在寝室里被人发现神志失常,被学校送回家了。

  我问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班长说,都是因为高。

  高也考到了和莲同样的城市读艺术学院,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开始的,虽然班长一再的跑莲的学校,但莲对班长的态度和高中时没两样,班长一头雾水,直到一天又跑去时,发现莲的手被高牵着,班长才知道,他与莲,是有缘无份了。

  莲为什么会精神失常,我们都不知道,只能猜测,原因一定是在高身上,一定是始乱终弃。班长曾经去找到高,可是高也不见了,听说他退学了,走了。因为是插班生,我们对他一点都不知底细,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联系到他。这个人,我后来从未再见到。

  我只是无法接受,如莲那样的女子,怎么会疯,她疯了会是什么样?

  我一直说要去看看莲,一直没去,直到后来,这件事成了我未了的心事。

  班长时不时的会跟我联系,写信,说起莲,他去看了,莲已经不认识他了。班长静静的说,我已经听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班长呀班长,唉!

  班长说,莲的家庭是单亲,她的母亲过得很苦,一直希望莲能出人头地。

  莲呀莲,我就知道,象莲这样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的女子,一但遭受什么打击,只能是崩溃。只是可怜她的老母亲,每天要出去做事,好积钱送莲去医院,回家还要照顾已经不认识她的女儿,有时还会被莲追打。

  莲有时安静如常,有时暴戾不已,发作时她的母亲只能把她锁在家里。班长说到这里,我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对着电话说,班长,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我终未实现这句话。

  大一的暑假,我与君爸的恋爱走入低谷,直到大二开学也没有好转的迹象。这个时候的我,实在没心情去看莲。

  班长来找我,说莲的病情有好转,听说有时可以认识人了,班长说,你看你瘦成鬼样子,如果你真喜欢他,一定要说出来,一定要!

  大二开学了,我恹恹的去上学。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在一条路上走,路的两旁是赤黄的沙子,我不知道是哪里,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到这里来。我听到车子跑的声音,回头看,一辆马车,马的脖子上还挂着铃铛,我从未见过马车,就盯着看,然后车停了,听见有人叫我,是莲。

  我高兴的跑上去,昂着头跟莲说话,我说你好了,你认识我吗?莲笑着说你是...,我怎么会不认识。我高兴的说,你好了,真好。

  莲笑着说,谢谢你来送我。我说你要到哪里去,班长知道你好了吗?

  莲说我要走了,我妈送我一程。坐在车里的一个老妇,我看不清她的脸,向我偏头示意,我想一定是她妈妈,可能是送莲去看病吧。

  马车又走了,莲还回头对我挥挥手,我大声问,这是哪里呢?我怎么回去?

  梦做到这里就醒了,醒来后,心悸得很,不明白为什么。

  第二天吃过晚饭就接到班长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哭,莲死了,自杀。

  我的脊背一阵冰冷。

  莲清醒过来了,真的醒过来了,知道她疯了,被学校退学,看到她的妈妈突然出现的所有白发,她妈妈生怕莲知道了会不会又疯掉。莲居然什么都没有说,然而,她趁着她妈妈不注意时,一个人偷偷的喝掉了家里的农药,然后走向了门前的长江。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一个唐朝人居然一句成谶,道中你的性格,你的命运?

  事有凑巧,不久君爸在电话里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已经没感觉了,我们分手吧。我泪流成河。

  我记得那个月我只剩最后的一百块钱,是傍晚了,我执意的一个人走,我想无论走多长时间,这一百块钱我不能花,我要走到君爸读书的城市,买安眠药,一口气喝掉,然后找到他,在他面前死去,让他一辈子后悔。我在激动中计划,被自己的假想感动得眼泪涟涟。

  然后我被机车的声音唤醒,无措的发现我在激动中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我不知道的地方,我迷路了,我四下时打量,西边的太阳把如金的光芒四处播撒,我身路的泥沙路被染成赤黄色的,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穿透我的身体,我在恍惚中听见马车的声音。

  我的梦。

  我狼狈的沿着原路返回,终于走回了学校。

  我想,莲是后悔的走了,她知道我也会冲动,所以借我的梦警示了我。我是这样理解这个巧合的。

  莲,我们在酒席上怀念你,没人知道你曾经救过我,这是我心里的秘密。

  我为自己再上一杯酒,在心里暗暗念着莲,谢谢你,一饮而尽。

  不知道莲在另一个世界里,是不是依然静静的笑,穿着白色的长风衣,披着淡紫色的围巾,步步生莲呢?

  

作者: 自动采集 200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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