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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难道就不是世界的外衣吗?” ——Wim Wenders
海迪·史利曼(Hedi Slimane)再次行走在柏林的街头,那场让整座城市陷入极端邪恶轴心的战争已经过去60年,而那道造就两个不可逾越的世界的极端之墙也已倒下15年多。在离开那个被他认为已经完全成熟缺乏能量的巴黎后,他选择到这座天空总是被抑郁的厚云与洞穿云层的阳光交替的城市寻找某种能量。正如那部影片《柏林苍穹下》的方式——在1987年,导演文德斯(Wim Wenders)就已经在这座城市中设置了两个守护天使,穿梭于城市的每个角落,倾听人们的梦想与忧虑。“我见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难道就不是世界的外衣吗?”史利曼沉吟着这句影片中的台词,拿起他手中的照相机,对着街角一个正在若有所思地似乎在候着人的瘦削青年人,按动快门。然后,他走过去,问道:“你好,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
海迪·史利曼,巴黎服装大牌Dior男装(Dior Homme)的创意总监,38岁。在时装界,他的名字可以与柏林划上等号:他惯常在柏林的街头,寻找陌生的男孩来作为他T台秀上的模特;他拍摄照片,已经出版了一本关于柏林年轻人的黑白影集。在某种意义上,他是柏林的天使,并在拯救着世界男人的外衣。
///男人必须要有男人味?
■ 瘦削的史利曼与他的柏林街头照片中的柏林青年人。他已经是柏林城发现青春与雄性的天使。
■ 瘦削的史利曼与他的柏林街头照片中的柏林青年人。他已经是柏林城发现青春与雄性的天使。
史利曼一出手就技惊四座,在他为Dior Homme举行的第一个时装发布会上,当他把那些从柏林带来的尚显稚嫩、身形瘦削、从未在T台上有过经验的街头年轻人,稍稍训练一下,穿上他的设计作品,便成为满脸的不以为然地自信的“男人”。这个选择奠定了史利曼的与别不同,他说:“我对磁力学的兴趣远较于肉欲。我对传统观点中那种认为男人必须要有男人味的说法,决不认同。”
时至今日,他的处女亮相依然印象深远:无袖衬衫、色彩鲜艳的运动短衫、黑色皮革装、简洁秀气的军装以及后来形成为他的设计风格标志的黑白条纹。蕴涵其中的歌特式风格与爱德华七世时代的剪裁相得益彰,让这个系列为男人提供了一个绝对新鲜的表达方式。史利曼把他的设计师承归结于山本耀司在1980年代的男装设计,他说:“山本耀司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他在男装设计上有着很强的概念,但最终它不仅停留于概念,而是关于平衡。他对物理学非常注重,但衣服依然舒服易穿。这种方式至今仍然对我存在着很重要的影响。”
于是,有时装评论员认为这是“一场让男装成为高时装的时装秀”;连时装界唯一在世的传奇大师伊夫·圣洛朗也对这个时装发布表示赞赏;知名设计师卡尔·拉格菲尔德对史利曼的支持更为“身体力行”:他把自己的肥胖身材减掉42公斤,为的只是能穿下史利曼的瘦削设计这些赞誉对作为时装界新人的史利曼来说意义重大。
在此之前,他经历了蹒跚学步的阶段。甚至是挫折。27岁的史利曼只用了短短6个月的时间,便从助理身份成为YSL男装的首席设计。就在他以全新的男装设计思路开启新男装篇章的时候,让它成为一张必须拥有的门票,他遭遇了一个难以绕过的路障:整个YSL陷入一个经营困局。“公司像个睡美人般,变得毫无个人的生气。我们本可以达到更好的境界,但我看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这种状况。”史利曼的无奈没有持续太久,后来,汤姆·福特的Gucci收购了YSL,而LVMH的总裁贝纳安诺则以Dior男装的设计主脑的诱人位置把天才的史利曼拉拢至他的阵营。
“在各种意义上,快速轿车和重型卡车成为男性气质的表达媒介”写下《男性气质》的社学学家康奈尔这样评论道,显然,男装设计师需要考虑的是,让服装需要成为男性气质表达的有效媒介。但现在的现状是:一方面,男装变得更为市场弱小,另一方面,益发变得成为激发时装灵感的最后阵地,并在局部的领域出现了欣欣向荣的绿洲。这在史利曼和他的Dior男装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成为“高时装”或者是危险的个人品牌?
■ 史利曼一手掌握着Dior Homme的所有产品设计,这在各大时装品牌中并不多见,尤其是在汤姆离开后。
■ 史利曼一手掌握着Dior Homme的所有产品设计,这在各大时装品牌中并不多见,尤其是在汤姆离开后。
“尽管Dior在时装业中拥有着辉煌的历史,”史利曼承认这个工作的诱惑力和挑战性同时存在,“但它从未在男装上有过同等荣耀。”的确,相比于女装市场,男装市场在这些年间表现疲弱,巴黎另一个重要品牌Chanel,从不推男装;LV的男装更是搭售皮包的小分额存在;Gucci、Prada这些在近些年间表现良好,但他们的男装产品销售在其中贡献甚微。“男人越来越难赚钱了,于是,越来越难赚到男人的钱”,有时装买主认为男人在金钱消费上的保守主义是男装市场萎缩的原因。而同性恋审美文化对男装销售同样存在负面影响,有女时装编辑认为“只有同性恋男生才需要穿得那样细腻”。至于,如今那些把女装设计的元素带给男装更是让那些正统男士觉得无所适从。
海迪·史利曼把男装带入高时装,但这是一把双刃剑。尽管在服装设计艺术领域得到认同,但如果只是“高时装”的市场份额,起码,贝纳安诺总裁是不认同的。
“它是一个无设计的感觉杂碎体,而不是一个构造完备的理念建筑体。”史利曼这样宣称他可以自由操纵自己主理下的Dior Homme。的确,在某种角度来看,它更像是一个刻在Hedi Slimane名下的“个人男装品牌”。史利曼可以进入店铺设计的最后终端;因为个人是iPod拥护者,他可以设计出特别的iPod用套,然后刻上Dior的LOGO;他可以设计家具;可以为一些摇滚乐队担当形象设计师;可以在Dior的网站上摆放他的其他平面设计,甚至提供了他设计的两个供电脑用户下载的屏幕保护程序。
相比那些兢兢业业地拿着剪刀作裁缝工作的服装设计师,史利曼更像一个被LVMH公司刻意营造出来的设计天才:服装、音乐、家居、形象设计等等方面都无所不能。但他却实在以其完全不同的方式创出成绩,从2001推出而来,他和他服务的牌子便处于一个稳步增长的状态,在今年年初,他的旗舰店便已在上海登陆。更重要的是,史利曼的口碑很好,据说,在巴黎有一大群女Fans,拼命往身上套Dior Hom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