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面和讲述的过程中,我很想看见讲述者的笑容,可是她至始自终没有笑过。 )
我的家庭没有欢声笑语 我这人似乎与快乐无缘。在我出生的那个月,爸爸就在下班途中因车祸去世了。月子里的妈妈哭了又哭,结果奶水哭没了,还落下了见风流泪的月子病。而我因为没有奶水吃,就整天地哭啊哭。妈妈说,我是一个命硬的孩子,爸爸就是被我克死的。妈妈从来没有当我是家里的一份子,只有哥哥才是她的孩子!
我很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所以,我给留级的哥哥做作业,为妈妈洗衣服甚至是内衣,我在继父面前低头吃饭。我甚至幻想,要是有一种魔术,能将我变得很小很小,让妈妈和继父看不见我就好了。我的天分并不高,学业不算好也不算太差,这也成了妈妈嘴边挂着的借口:你这样的成绩,初中毕业读技校算了!妈妈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我在家里没有什么可以谈心的人,哥哥只比我大一岁,脑子里除了玩还是玩,有时作业还要我帮着抄。而继父人虽不坏,可他是一个连假日也要加班的工人,回家吃饭常常在七点左右。我常常爬上楼顶,边数着满天的星星,边冥想我死去的爸爸,如果爸爸在,他是不会让我这唯一的女儿这般凄苦的吧?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背篓呢!
葬送了自己的青春 初中毕业后,我读了一所职业中,毕业时我已是一个19岁的大姑娘。20岁的哥哥那时给一位公司老总开车,老总是一个40岁的中年人。我远远地见过几回,有一回哥哥开车经过我上班的酒店,就喊我出来吃了一餐饭。就这样,我和哥哥的老板认识了。他姓孙,我就随哥哥喊他孙总。
过了没几天,哥哥就对我说起孙总有好几百万的资产,人很好,待下属宽宏大度。哥哥有意无意地对我说,要是我们有一个这样的亲戚该有多好!哥哥话里的意思让我想起孙总临走时,目光刻意在我脸上停留的一瞬。但我不敢多想,我虽多少有点恋父情结,想找到一个比我大的男友,但孙总却绝对不能算在这个范围内。何况孙总还是一个有家有口的人呢!
但自那天以后,孙总顺路经过我上班地点的时候就渐渐多起来,一开始还有哥哥一起来,最后就是孙总一人开车来。头两次,我还能碍着哥哥的面子和他说说话,可后来,看到孙总的目光越来越热,我就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那种感觉,就像有口香糖沾在鞋底,想甩,却甩不脱。
20年没给过我好脸色的妈妈开始对我笑起来,她说:我早就看出你会给这个家带来好运!我沉默不语,关于心底那个不好的预感原来只是一扇阴影,现在因母亲的这句话变得异常地清晰起来。我无法想象自己的青春会给一个看上去和继父差不多年龄的半老头子,也无法想象自己竟是一个拆散他人家庭的第三者!我可怜自己,枉活了20年,除了初三时暗恋过班里成绩最好的男生,我还从来没有谈过一次正正经经的恋爱呢!
我像一棵被卷在漩涡中的水草,根本来不及做出自己的选择,就糊里糊涂地葬送了自己的纯洁。我很快就成了孙总的“二奶”。
几次流产让我美丽不再 孙总给了我家五万元,我哥哥的薪水也涨了不少。他还给我买了一处房子,要我不用再上班,一心一意呆在家里就行。我虽不想让另一个女人受到伤害,不愿他为了我而离婚,但是,事情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我不结婚,我会觉得对不起我自己。我好几次暗示他,但他却并不理睬我的暗示。后来,我才从哥哥那儿知道,他的家产是和他妻子一起创下的,孙和他妻子订了协议:只要离婚,他的财产就要分一大半给他妻子。所以,他绝对不会和他妻子离婚。我一听,大哭起来: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看着妈妈和哥哥石头一样没有表情的脸,我悲哀地想,看来,为了钱,就是将我投到老虎笼里去他们也会干的!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寒冷。
22岁那年,我怀了两次孕,都流产了。因为心里的抑郁和苦闷,我开始在家大看碟片,狂吃零食,结果一个月后出门,竟一下子重了二十斤!开始,孙说胖一点更性感,可到后来,他脸上的霜不用刀子刮也能掉下二两来。为了保住二奶的地位,我开始
减肥,吃了不少减肥药,可除了肠胃变得越来越娇嫩以外,一点作用也没有。
第二年的春天,我又
怀孕了,这次我决定用孩子做筹码,因为他只有一个女儿,他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如果我怀的是儿子,那他应该会娶我的吧?虽然这样一来,他的钱会少很多。等我的体形渐渐显山露水时,我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孙,孙说:去做一个B超吧,要是儿子就留下来!孙找了个医生给我做,但是,医生说:是个女儿!我伤心透了,只好做了引产
手术。这一次要命的手术后,我的身体就彻底垮了下来。我像一个吹了气的皮球膨胀起来,再也没法回复原形。我的脸也变了形,我不再是20岁的清纯女生。
我无法面对以后的生活 孙对我越来越厌倦了,而我对眼前这个夺走我四年青春的男人也毫无好感,只要见面,我就会和他吵闹不休。最后一次,他丢下话说:再也不管我了!以后,他就真的没有管过我。并将我哥哥也从公司里赶了出来。我哭了整整一宿,如果不是他,我的人生怎么会变得这样灰暗无光?
我准备找孙摊牌,要他赔给我一笔钱,我并不在乎自己会有怎样的将来,但他既然想要鱼死,我就要让他网破!哥哥赶过来,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他说孙知道我要做B超后,就专门买通了一个医生,让他在做检查时,告诉我怀的是女孩。原来,孙并不想要儿子,他真正离不开的其实是钱!
当我约见孙时,他什么也没说,就给了我10万元。他说,我只有这么多,当初你哥哥知道我的情况,也对你说过,是你自愿的!我并没有强迫你!我欲哭无泪。十万元,就买断了我的青春!我真可怜,自己一点点地挖下的这个坑,埋葬了自己花朵一样的年华!
我曾幻想自己能成为一个快乐的人,可快乐却一直对我全然不顾,而我也缺乏寻找快乐、勇往直前的毅力,以为一条捷径会是我通往幸福的唯一办法,现在才知道,我错了……。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作者:
自动采集 2005-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