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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陈晓林广西中医学院的医学思想

来源:中医药报
摘要:细读其书,发现其中谈及不少医学问题,许多见解至今仍有借鉴意义,反映出他对中医药的认识和重视,体现了他的中医药学思想。一、肯定医学,否定巫术魏晋南北朝时期,各种思潮涌现。认为若能掌握一定的医学知识,了解一些药性,懂得配制药物,在居家过日子中就能够应急,挽救生命。皇甫谧殷仲堪的医学,都给予应有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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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氏家训》是一部有着丰富文化内蕴的著作,对后世影响深远,被誉为家教典范。作者颜之推,字介,琅邪临沂人。“博览群书,无不该洽州¨,“聪颖机悟,博识有才辩,工尺牍,应对闲明”,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大家。他一生曾侍梁、北齐、周、隋多朝。自叙日“予一生而三化,备荼苦而蓼辛”,叹息“三为亡国之人”。正由于“生于乱世,长于戎马,流离播越,闻见已多”,身处中国社会由治而乱再趋于治的动荡时代,所以入隋以后,便本着“务先王之道,绍家世之业”的宗旨,结合自己的人生经历、处世哲学,写成《颜氏家训》一书训诫子孙。全书二十篇,各篇内容涉及的范围相当广泛,不仅以传统儒家思想教育子弟如何修身治家、处世为学,还“兼论字画音训,并考正典故,品第文艺州础等。细读其书,发现其中谈及不少医学问题,许多见解至今仍有借鉴意义,反映出他对中医药的认识和重视,体现了他的中医药学思想。

     一、肯定医学,否定巫术

     魏晋南北朝时期,各种思潮涌现。儒学流行,玄学兴起,佛教兴盛。儒道释三种思想并存,彼此影响,互相渗透,不同程度地影响着人们。在这样的背景下,人们对疾病的认识和态度不尽相同,采取各自笃信的治疗方法和措施,或求助神仙方术,或拜佛保佑,仍不完全相信也不完全依靠刺灸汤药。张仲景所言“卒然遭邪风之气,婴非常之疾……降志屈节,钦望巫祝”的社会风气依然存在。而颜之推则能在纷繁复杂的思潮中保持清醒的认识,从实际出发,充分肯定中医药作用价值,而不是把治疗疾病的办法和希望寄托在巫觋、鬼神和法事上。书中多次提及脉诊、针灸等诊法疗法的运用,并肯定其显著疗效。他认为一个人生病时,“安得不用针艾救之哉?”书中记录一女子自幼丧母,伤心不已,后见其母遗物,以至“精神伤怛,不能饮食”,她家人“将以问医,医诊脉云:‘肠断矣’!因而便吐血,数Et而亡”,说明脉诊应用和预后的准确。书中记载齐朝的孝昭帝,在娄太后病重时,延请当时“大善医术”的“徐之才为灸两穴……后即痊愈州,说明他对灸法的显著疗效十分赞赏。而对于巫觋,则明确表示不相信和坚决反对,决不因此浪费钱财。他说:“吾家巫觋祷请,绝于言议;符书章醮,亦无祈焉,并汝曹所见也。勿为妖妄之费”。这与司马迁的“信医不信巫”的观点完全一致。此外他还告诫子孙,“医方之事,取妙极难,不劝汝曹以自命也。微解药性,小小和合,居家得以救急,亦为胜事,皇甫谧、殷仲堪则其人也。”认为若能掌握一定的医学知识,了解一些药性,懂得配制药物,在居家过日子中就能够应急,挽救生命。这充分说明他意识到中医药的实用价值,“在一向重道轻器的历史时期,他对于……皇甫谧殷仲堪的医学,都给予应有的重视,也是难能而可贵的。"

     二、推行孝道,以医尽孝

     自从汉代推行以孝治天下以来,孝道便成为历代封建伦理道德的主流,一直倍受统治者及士大夫推崇。颜之推主张“孝为百行之首”,而“医者, 亲之存亡所系”,以医尽孝,为双亲解除疾痛,则是践行孝道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齐梁之间,不明医术者,不得为孝子州。“夫受先人之体,有八尺之躯,而不知医事,此所谓游魂耳。若不精通于医道,虽有忠孝之心,仁慈之性,君父危困,赤子涂地,无以济之”。可见,南北朝时期医与孝的关系特别密切。因此,尊医求药,孝敬双亲,以医尽孝是当时的一种时尚,也成为《颜氏家训》提倡和称颂的一个重要思想。颜之推认为当双亲有疾患时,子女应亲自拜医求药,解除他们的痛苦。“父母笃疾,医虽贱虽少,则涕泣而拜之,以求哀也。”虽然医生社会地位低贱,年轻,资历尚浅,但不容轻视怠慢,而应该尊重恭敬,行礼拜见,哀求其怜悯,使父母早Et摆脱疾病的折磨。即使是世子也不例外,不可傲忽。“梁孝元在江州,尝有不豫,世子方等亲拜中兵参军李猷焉。”齐朝孝昭帝,在娄太后病重时,恭请当时名医徐之才为其母“灸两穴……后即痊愈州。三、倡导养生,重视生命颜之推生活的时代,阶级矛盾尖锐,民族矛盾复杂,社会动荡不安,战乱兵祸频仍,个人亦宦海浮沉,饱经忧患。因此他倍感生命之宝贵,告戒子孙要趋利避害,珍惜生命、养护生命。于是在书中单列《养生》一篇,提出一套切实可行的养生方法,投射出他独特的中医养生观和对生命的态度。

     1.重视生命本体,提出“虑祸”养生理念

  人们讲养生,往往只注意保养身体,而忽视外来祸患。一旦祸及患至,性命不保,谈何延年益寿?所以颜之推首次明确提出养生新理念——“虑祸”。要养生,必须“虑祸”,即避免灾祸保全生命。“夫养生者先须虑祸,全身保性,有此生然后养之,勿徒养其无生也。”因为身体是养生的前提和先决条件。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无“身”岂能奢谈“养”?“单豹养于内而丧外,张毅养于外而丧内,……嵇康著养生之论,而以傲物受刑;石崇冀服饵之徵,而以贪溺取祸。”即:单豹很重视养生,却被外来饿虎侵食;张毅重视防备外来侵害,却死于内热病;嵇康著有《养生论》,但由于傲慢无礼而惨遭杀害;石崇希望服食长寿,只因积财贪污被杀死。这些人都是因祸害而丧生,使养生之业前功尽弃,后人当引以为戒。所以他认为“谦虚充损,可以免害。”少贪欲,静身心,避人祸,保全身体,方为养生基础。然而虽说“人生难得,无虚过也”,但是他并非贪生怕死,更没有盲目强调虑祸保命,苟且偷生,仍以国家利益为重。他说:“夫生不可不惜,不可苟惜。涉险畏之途,干祸难之事,贪欲以伤生,谗慝而致死,此君子之所惜哉;行诚孝而见贼,履仁义而得罪,丧身以全家,泯躯而济国,君子不咎也。”反对的是“贪i欲以伤生”“谗慝而致死”小人利己之行为,赞扬的{是“行诚孝”、“履仁义”、“全家”、“济国”的大丈夫义举,体现出家国利益为重,舍身取义的儒家思想。

  2.从实际出发,摒弃虚妄缥缈的养生之术

     颜之推虽然认为“神仙之事,未可全诬”,对道家炼丹求仙之说未断然全盘否定,但亦明确指出:“人生居世,触途牵絷:幼幼少之日,既有供养之勤;成立之年,便增妻孥之累。衣食资须,公私驱役……”人生不同阶段,均有难以摆脱的世俗牵挂,故“而望遁迹山林,超然尘滓,千万不遇一尔”。况且学习此术需要“金玉之费,炉器所须”、“非贫士所办”,世之俗人难以办到。结果是“学如牛毛,成如麟角。华山之下,白骨如莽……纵使得仙,终当有死,不能出世”。他认为此术劳神伤财,收效甚微,不切实际,不应“专精于此”。颜之推养生而不信神仙轻举之说,符合医家调养之理,从而否定了葛洪、嵇康等提倡炼丹服食、神仙养生、长生不老之说。

     3.提出行之有效的养生原则和方法

     第一,“爱养神明,调护气息,慎节起卧,均适寒喧,禁忌食饮,将饵药物,遂其所禀,不为夭折者……”,即是爱惜保养精神,调节养护气息,起居有规律,衣着冷暖适宜,饮食有节制,吃些滋补药品,保住元气,享尽天年。强调慎守元气,防止耗散,调养元气是养生的关键。且要顺应四时气候变化及有规律的饮食起居,以养生调摄。这种思想源自于《素问·上古天真论》的“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和《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第二,赞同合理服食槐实、黄精、枸杞、白术、杏仁等常见药物,既可增强体质,亦可以延年益寿,“邺中朝士……得益者甚多”,并以实例说明这些药物的功效。然而药物不可滥服,应精选而用,“凡欲饵药,陶隐居((大清方》中总录其备,但须精审,不可轻脱”,否则适得其反,并以王爱州“服用松脂不得节度,肠塞而死”为例,指出世间“为药所误者甚多”,来告诫后人,服药养生要谨慎合理。第三,乐于采用简便易学的方法以祛病强身。如叩齿法,他说:“吾尝患齿,摇动欲落,饮食热冷,皆苦疼痛。见《抱朴子》牢齿之法,早朝叩齿三百下为良;行之数日,即便平愈,今恒持之。”亲自实践,从中受益,认为方法简便,效果明显,值得推广。

     4.劳逸结合,健身益智

     颜之推充分肯定适当的文体娱乐活动对身体的调节保健作用,也是实用的养生方法。他认为音乐“暗暗雅致,有深味哉……足以畅神情也”;下棋“有时疲倦,则傥而为之,尤胜饱食昏睡,兀然端坐耳”;“弹琴亦近世雅戏,消愁释愦,时可为之”。这些“杂艺”,包括书法、绘画、弧矢,均可以使人活动肢体,放松身.D。只要不沉湎其中,适可有度,则可以调节情志,强健体魄,这样劳逸结合,健身益智,相得益彰。

     四、记录药物,说明功用

     书中还记载了槐实、黄精、枸杞、白术、杏仁、车前、松脂、巴豆等药物的功效。“庾肩吾常服槐实,年七十余,目看细字,须发犹黑。”证明槐实有润肝养血明目、乌发养颜、防老延年的功用,与陶弘景《名医别录))所记“久服明目,益气,头不白”一致。“邺中朝士,有单服杏仁、枸杞、黄精、术、车前得益者甚多”,说明黄精、枸杞、白术具有补中益气、延年轻身作用,为上品无毒之药。“近有大贵,……而尝于苫块之中,以巴豆涂脸,遂使成疮,表哭泣过。一贵人居丧期间,为表示哀伤,以巴豆涂脸,不料弄巧成拙,皮肤被腐蚀,满脸伤痕。说明巴豆味辛性热大毒,会刺激和腐蚀皮肤,损毁容颜,应慎用。

颜之推以学问广博著称,“是当时南北两朝最通博最有思想的学者”。《颜氏家训》体现出来的中医药学思想,不仅反映出他对中医药的正确认识和广博的学识,也是我们了解和研究南北朝时期中医药的重要文献。

作者: 陈晓林广西中医学院 201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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