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财经日报》: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
禽流感病毒的?
饶子和:流感病毒和禽流感病毒在结构上区别不大。1989年我在牛津大学作研究时,就已经开始了对流感病毒的研究,至今已经20年了。我当时研究的是NP(核衣壳蛋白),但很难,进行得断断续续的,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一直没有突破。结果到了2006年,NP被别人抢先研究出了成果,于是我转到现在研究的、更难的聚合酶项目,结果反而出了成果。
《第一财经日报》:在对禽流感病毒的研究中,您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又是如何克服的?
饶子和:其实,所谓科研,往往是题目难度很大,很多人研究了几十年都没有成果。我们在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在突破之前,每一步都是难的(笑)。我们需要把各种可能的情况都试验一遍,才能试出来。有人说,做科研需要运气成分,什么叫“运气”?你做得多了就有“运气”了。所以,无所谓什么最大的困难。
《第一财经日报》:从艾滋到SARS再到禽流感,您的研究似乎一直都是最热点。
饶子和:我为什么没有去研究
癌症,而是去做这些病毒分子结构的研究?首先是因为,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我对病毒内部的东西还是比较困惑的;其次,这些重大传染病对社会和人群的危害太大了——和
肿瘤不一样,它们会传染,因此也更具有研究价值。
《第一财经日报》:多年的科研生涯中,您有什么心得吗?
饶子和:对科研工作者来说,“不轻言放弃”应该算一条。这和“不言放弃”是有差别的,有些时候,该放弃还是需要放弃的,但“不轻言放弃”同样非常重要。
你看看科学史上,一些10年前没有做出成果的研究,5年前可能就做出来的,而5年前以为不可能的,现在也做出来了。所以我常和研究组里的同事说,我们是不是要做一点当今人们认为不可能的研究?
《第一财经日报》:那现在您正在做哪些“不可能的研究”呢?
饶子和:我们假设,现在我们做的每一步都是人家认为“不可能”或“很难”的。这里面,有一些我们认为是肯定能做出来的,有一些却还很难说——比如,流感病毒的核心,能不能重新组建起它的分子结构?
《第一财经日报》:拿下这个科研成果后,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饶子和:相关的研究工作还在非常令人兴奋地进行着,我们不会发表了
论文就把研究搁置了。此外,前几天我们已经与一家做疫苗的中
医药企业开始了合作。
《第一财经日报》:这是否意味着广谱药物将很快面世?
饶子和:不是的,在原理上找到了抑制禽流感的办法,并不等于禽流感特效药会马上问世。事实上,一种新药的研制,还要经过毒性测试、活性测试、动物试验以及
临床实验等多个阶段,有时候这一过程甚至长达一二十年。
作者:
2009-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