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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1日7点30分,<在北京市某著名医院挂号处的窗口前,正在排队挂专家门诊号的人群中有一位穿夹克衫的男子排在记者前面,但轮到他挂号时,他却扭头走了……记者追上去与他搭讪:“怎么排了半天队没挂号?”“我今天挂两次号了,里边窗口的人认出我来了。”“夹克衫”解释后悄悄问记者:“你挂上郭大夫的号了吗?我这儿有号。”
14元的专家号,“夹克衫”张嘴跟记者要了500元。
“把这个号卖给我吧!”一位搀扶着老人的中年妇女急切又无奈地把500元钱递给了那位男士。
“这就是‘号贩子’。我的家人已连续几天早上不到6点就来排队,但还是没挂上专家号,不得不花大价钱从‘号贩子’的手里买。”中年妇女说。
“这500元不都归我,医生、保安、勤杂工都有份儿。”“夹克衫”承认自己是“号贩子”。
“号贩子”透露的是真情。
据了解,“号贩子”得手的原因,主要是一些医院的个别医务人员与“号贩子”“内外勾结”,联手获利。
那么,个别医务人员是如何与“号贩子”联手的?
手段之一:医生预先留号
这家医院挂号处的负责人王某说:“本院有的医生在专家出诊的头一天,先通过内部关系留下两个号,然后以200元的价格卖给‘号贩子’,至于‘号贩子’出什么价钱卖给患者,医生就不管了。”
“反正‘号’已经挂出去了,在谁手上与我无关。”王某补充说。
手段之二:“号贩子”收买医院的保安、勤杂工
记者了解到,一些大医院早上开门挂号的时间是6点30分,但为了能让“号贩子”拿到专家号,保安早已提前为他们开门了。
“优先挂到专家号,贩一个是500元,我挣400元,给保安50元、勤杂工50元。这样,他们就不会向医院报信了。”“号贩子”说。
在这家医院大厅,另一个高个男子上前同记者搭话,探问是否需要专家号。见记者自信明天早来能排上专家号时,他笑了:“不是唬你,来多早都没用。有人不信,曾来这儿挂了好几天,有的甚至好几周,最后还得找我帮他们挂。”见记者有些迟疑,高个男子“循循善诱”:“我的人守在队伍最前面,保证没问题,挂不上,不收钱。”他从手里的小本子上撕下一页纸,写上他的名字和电话,这就是所谓的“倒号名片”。“现在挂号实行实名制,先把身份证和14元的挂号费给我,我去挂号。看完病,上我这儿取身份证时,再给我500元。”记者提出能否少点儿,他断然道:“不行。我下午雇人占地方,还要花钱呢。”
曾被医疗机构通过各种方式打击的“号贩子”,时至今日依然能够得手,给广大患者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一位癌症患者的家属说:“听说这家中医院的郭大夫治疗有效,但就是挂不上他的号,来多早都不行。看了10次,光交给‘号贩子’的挂号费就有5000元,给我们增加了很大的负担!”
改革医院的挂号制度,是杜绝“号贩子”现象的重要一步。北京大学法学院卫生法系孙教授认为,通过电话预约、网络实名预约的方式,医院完全可以妥善安排患者与医生见面的日程,挂号费也可以以诊疗费的方式收取。
孙教授还建议,改革现行挂号制度还可以简化就医流程,让我们的医疗体制更为人性化。众所周知,到大城市看专家门诊的病人往往是远道而来,等候诊疗的成本相当昂贵,如果能以电话或网络进行远程预约,患者的经济支出就可以减少许多。
此外,通过先期预约与分诊,医院还能为患者提供必要的信息支持,避免出现挂错号、找错专家的成本浪费。当然,挂号制度的改革还需要一个过程,要解决“号贩子”问题,严打是重要手段,但关键要缓解医患供求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