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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风苦雨中不倒的大树

来源:baby.sina.com.cn
摘要:新浪网友:佳佳妈妈外婆的生命是在她八十四岁那年的初夏无疾而终的。表姐来电话说:外婆走的很安详。等表姐收拾完厨房,再来到院里,就再也没有叫醒外婆。初夏的阳光暖暖的洒在外婆的脸上,那么安详,静谧,像睡熟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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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浪网友:佳佳妈妈

  外婆的生命是在她八十四岁那年的初夏无疾而终的。

  表姐来电话说:外婆走的很安详。象往日一样,在堂前吃过午饭,表姐说:阿婆,外面的阳光很好,到院里晒晒吧。于是被扶着坐在了院中的躺椅上。等表姐收拾完厨房,再来到院里,就再也没有叫醒外婆。

  初夏的阳光暖暖的洒在外婆的脸上,那么安详,静谧,像睡熟了一样。只有身边的那棵大栗子树,飘动着斑驳的树影。

  一个历经沧桑,踏过漫长的岁月,沉淀人生太多酸甜苦辣,悲与喜,爱与恨的老人,就这样静悄悄地离开了人世。所有的这一切,在这一刻都随着她唇边的微笑凝固了。姨夫把外婆葬在离她四十二年的外公身边。外婆生前说;我死后不要把我和他埋在一起,谁叫他狠心丢下我。这是一句怨话,其中的辛酸后辈人哪能不理解呢。四十二年后,就让他们相携于另一个世界吧。

  为了躲避国民党抓壮丁,年轻的外婆和外公从湖北的黄梅裹着一副剃头用具,逃到了安徽的齐云山脚下。靠走街串巷的剃头,靠开荒种地,靠他们辛勤的双手,不仅有了吃,有了自己小小的理发铺,还有了一点点的积蓄。孩子也一个个接踵而来。

  在第一个男孩六岁那年,他们要买几亩象样的田地。外婆看着外公在田契上激动的按下了手印,当他们扛着锄头兴冲冲地去耕“自己”的地时,才知道中间人和卖田的人合伙欺骗了他们。田契上写的只是一方水塘。白纸黑字,那年头到哪里去说理,只有含恨吃下了这哑巴亏。外婆发誓,就是再穷,也要让自己的孩子读书。不能让孩子再当睁眼瞎,受人欺负。

  从此,他们的腰弯的更深了。

  拼命的劳作,换来的粮食只够糊他们和孩子口。无奈他们把10岁的大女儿给人家做了童养媳。这是外婆一辈子的悔。我的大姨也是苦命的人,在人家里受尽凌辱。生下三个孩子后,丈夫死了,随之公婆也死了。大姨怨了外婆一辈子,直到外婆瞎了双眼。

  外婆的一生共生了十一个孩子,养活了现在的五个。

  拼命的干活,使外公的身体日渐的垮掉。他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上高中的大儿子身上。大舅在学校是个积极向上的人物,他一心想当兵,外公哪里能舍得下他走,死活不肯答应,可舅舅从学校悄悄的走了,去了远远的四川。一直没有音信,外公又气又急,本来就虚弱的身体从此一撅不起,而后撒手离开了四十二岁的外婆,还有八个月大的小舅。在外公死后不久,大舅来信了,外婆一手抱着小舅,一手举着大舅的信,哭的天昏地暗。

  可是,再苦,也得站起来,还有身边三个孩子,还是她的希望啊。

  日子的艰难是可想而知的。种地,打柴,采茶,挖药,一切的一切,只有她和16岁的二姨在不停的干。6岁的妈妈则看小弟。第二年,17岁的二姨招回了一个难得的好上门女婿,勤劳,朴实,好脾气。正是有了二姨他们,才使后来瞎了眼的外婆有了安定的晚年。姨夫的到来,使家有了起色,使外婆逐渐有了笑颜,也使得妈妈和小舅背上了书包。

  日子象老牛拉犁在困苦中缓慢的前行着。然而,在耕过的地里,却长出了油油的绿苗,滋长着希望。大舅在四川上了大学,成了家。每月定期给家里寄钱。妈妈师范毕业了,小舅参军到了马鞍山。外婆终于可以舒缓劳作了几十年的脊梁了。远远在外的三个儿女,她不愿去,她要守着故乡她创建的老屋。

  外婆是老了。岁月的痕迹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脸上。然而,她的头发依然梳的光亮。她依然闲不住,做饭,带孙儿,下菜园,看着一大家子的人,外婆的笑容从来没有这样的舒畅过。可是,在她73岁那年的冬天,外婆病了。本来就有眼疾的她彻底的瞎了。做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孤独了半辈子的外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烦躁,发怒,冲着大家发火,扔东西。她躺不住,坐不住,摸索不惯这黑暗的世界。二姨他们以少有的耐心服侍着外婆,几个孙儿牵着老外婆在院里走路,绕着她蹦跳。舅舅们买来了当时少有的收音机,外面的阿婆也常来陪她唠嗑。最可喜的是,怨了近一辈子的大姨在她也儿孙满堂的时候,体会出了外婆当年的不易无奈和艰辛,还有现在外婆黑暗中的孤独,她走到了外婆的身边,搂着外婆象个孩子似的哭着叫着妈妈。外婆瞎了的双眼,流出了浑浊的悲喜交加的眼泪。

  儿女的抚慰,渐渐抚平外婆内心的孤寂和烦躁,她能平静的面对黑暗的世界了,她坚持每天到堂前和大家一起吃饭,她说:只要我能动,就表明我活着,我就要和大家在一起,我喜欢听到笑声。

  就是这样一个老外婆呀!瞎了11年的她,虽然眼前是一片黑暗,可是,在她的心里,却是温暖的光亮亮的。

  她象一棵大树,用柔弱而又坚强的臂膀,用朴实而又宽大的胸怀,在凄风苦雨中支撑了一个家。繁茂的枝叶,粗壮的根,孕育了几代的儿女,汲取着她的土壤,她的营养,她的爱,它的雨露,她的关爱,一个个健康茁壮的成长起来,正是有了这棵大树,才有了后代人幸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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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自动采集 200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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