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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友:猫妹妈妈
他的父亲是个在敌后根据地给八路军送情报的村长,有两个兄弟在困难时期饿死了;她的父亲是个保长,一年也只能吃上几次父亲偷偷藏在衣袖里带回来的大白馒头,那是她几十年来津津乐道的。
他是个儒雅内向的人,她是开朗大方的。他大学毕业分配在支援三线的南方的山沟沟,她是在大都市里省农业厅厅长的秘书。
他们认识那年都是奔而立之年的人了,这在当时,足够算是晚婚典型。
他俩的介绍人(也就是媒人)是他哥的朋友,也是她哥的同事。
他赶去数千里会她,没有人能相信,他们竟然一见如故。
他们说起在同一个城市念书的少年时代,原来他的家邻居就是她最好的朋友家,她常来常往,但两人从来没有碰见过对方。也难怪,那时候他总是低着头走路的。
第二次见面,她去了他的老家,见了他的一样淳朴内向的父母。她欣然嫁了。留在像册里一张阳光灿烂的午后院子里,他俩腼腆的笑脸。
随后她随他去了南方的山沟,他是一名工程师,她当上了教师。
一双女儿先后出世了。大女儿像爸爸,小女儿像妈妈。性格也各自不同。
十二年后,他们离开了山沟沟,去了另一个山沟沟(引自尖酸的城里亲戚语),一呆又是十五年。
这些年里,他跟她都是一门心思盼望着回到自己的家乡,向往着北国的秋冬霜雪。南方的湿冷让他们苦不堪言,南方的语言令他们踌躇。
退休了,却象两只候鸟,飞到更南方的两个女儿身边。偶尔回一两次北方的老家,总是迫不及待就往南赶,叹道,已不习惯了。其实话里更多的是喜欢这个城市,又说哪儿都不如这儿好。
他跟她从认识到最近的这几十年,也吵也闹过。没有大是大非,只是一些小小的原则,一些不肯退让的争拗,或者只是因为他在她眼里的过于木衲。
他从没动过两个女儿一指头,总是和蔼亲切,她则时而春风时而暴雨。大女儿于是又继承了他的稳重踏实,小女儿则敏感而大喜大悲地过着。
他跟她日子还是稀饭馒头大白菜那样平淡地过着。他俩总是吃那几样爱吃的菜,百吃不厌,不肯换新口味,不肯换新菜式,似乎老口味让他们习惯、踏实。
多年来,只要她洗浴出来,他总是放下手上的任何事,迎上前去,自自然然地接过她手上的洗衣盆,自自然然地说,“我去晾。”
总是让一边的女儿忍不住侧目看身边的女婿。眼里的话是,“你什么时候能自觉到这一程度?”
闲来无事,他爱散步锻炼、看报、学京剧在电脑上空当接龙;她爱看电视。其余时间就是收拾屋子。
他一边在厨房慢慢吞吞地操作,一边呵呵地嘲笑她看电视入神大笑的样子,“你看你笑得像个傻丫头。”
然后颤巍巍地端出他俩简单如一的饭菜。脸对脸吃得安稳自在。他总是要小心翼翼斟上一小杯酒,几十年如一日地露出非常满足的笑意。
他们每个清早分头或一起出门,她有时唠叨几句,他有时争辩几句。利害的时候也有八级台风,意味着一天时间互相不理睬。然后又以他们自己习惯的方式各自下台,风平浪静。他们在一起已有三十一年了。谁能告诉我那该叫什么婚?
他就是我跟姐姐的父亲,她则是我们的妈妈。
我跟姐姐祝福他们的只有一句,下一个三十年会更好。当然是没有什么理由不会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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