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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篇献给一个多年的朋友---我知道什么是感激,因而我知道我不必说出我的感激……
过去了,过去了,许多年都这么过去了,那一段充满了创痛和挣扎的青春时光离我越来越远,快看不到了。在繁琐重复的日子里,我几乎没有时间去回忆,去重温那些曾经的美好和忧伤。现实已经教会了每一个人怎样去包裹他内心柔软的那一部份,甚至我这样一个不愿随俗的人。
隔了十年的光阴,我和他重逢了。那是一次仓促的见面。在约好时间地点后,我突然感觉不安起来,于是拖上男友,他那边很有默契地和一位故友同来。那晚我们不知聊了什么,今天留下的,只有那个歌厅的歌声,整整一晚,歌手只是轻轻弹琴着吉它,唱着属于我们那个年代的歌谣。之后,又见过几次,在敞着门的宾馆房间,彼此得体而客气地寒暄着。但我能感觉,时间已经改变了他在我心里的形象,甚至使他,已经变成了今天我所欣赏的那一种人。
我无法说出我的感觉,就象我无法对我一次次的选择作出判断。年轻的心是那么地迷惘又是那么地驿动,我最终没有选择他。在我决定把“鬼地方”的一切埋葬的时候,把他一起给“遗忘”了。我想,没有人,在当别人告诉你他一直默默喜欢着你,记着你十年的时候,不在心里感到极大的震惊!但是,他不知道,我真的羡慕他,我真想,真想象他那样,用我最美好的青春时光,真诚地深深地这样地爱着一个人。
今天是一个纪念日,在十二年前的骤雨初歇的早晨,我们开始了彼此人生的第一次见面。在最初的一瞥里,他已经看到了爱情的光辉(这以后的光阴里,他一直透过这美丽的光环注视我,而不肯认清现实阳光下的我)。而我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傻姑娘,正沉浸在自己也分不清的友谊还是爱情的纠缠里。
现在,我喝着淡淡的清茶,面无表情地摊开一本厚重的日记。
我的思想,第一次主动伸出触角向过去索取这一段回忆,那一层终日氤氲回笼的薄雾悄然散去,往事如水中的藻影,因了触摸飘摇鲜活起来。仿佛,十几年的时间就那么轻易地被穿越了,他不渝的身影翩然而至,他那深情的歌从未停止过在我耳边吟唱……
“这些天,X一直在隔壁寝室的门口弹吉它,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是为谁而唱,他的眼神为谁而忧郁。我是不能听不敢听了的呀,我不知道,是不是仅仅是他的歌抚慰了我的寂寞,打动了我的心?上帝呀,在我这一生里,您究竟是派了谁来做我的歌手?……”
“当我到了广场的时候,在渐黑的夜色里,一点猩红的烟头,一段忧伤的旋律,一个忧郁而燃烧的眼神,在夜的波浪里一阵阵向我袭来,我的心顿时迷失了方向,不得不丢下一句话就逃离了……”
关于他的回忆变成了这样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断,象贝壳的碎片在细细的沙滩上阳光下褶褶生辉。
而今天,我真想向昨天伸出手(象上帝的手),去解开昔日无从排遣的心结,告诉自己什么应该放弃什么应该珍惜。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也从来没有听从过谁的旨意,我只听从我心灵的召唤,听凭一次次的沉浮起落象潮水那样不停地击打着渐渐圆润柔韧的心岸,这是我的选择。这样,即使在今天流着泪,我依然能透过泪光,看到过去的我,和他,在阳光下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