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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友:翦翦月
一
当我和王晓琪手挽手走进蓝顿酒吧的霓灯幻彩时,苏林正完成他调酒的最后一道 工序--将一颗娇艳欲滴的红樱桃,插在了刚刚调制好的红色鸡尾酒的杯沿上。
“知道吗?这杯酒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红粉佳人。”15分钟以后,苏林在王晓琪面前放了同样的一杯鲜红的鸡尾酒,笑着说:“初次见面,我就以红粉赠佳人吧。”苏林的话音刚落,我看见王晓琪的脸上绽开了两朵红晕,和着浅浅漾开的笑涡,比眼前的美 酒更俏三分。
我笑着对苏林调侃道:“林子,你这哪是红粉赠佳人啊,分明是红粉诱佳人嘛!”苏林依旧是浅浅地笑着,不置可否。边上的王晓琪则伸出粉拳捶了我一下,脸上的红晕更盛了。
是夜,我正要赶赴周公的甜蜜之约时,电话铃却不合时宜地响了。懒懒地拿过听筒, 耳边响起了苏林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喂,叮当,你今晚演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演的是哪一出?我一边和瞌睡虫做着你死我活的激烈搏斗,一边极力在脑海里搜索 着两个小时前酒吧里的片断。哈,想起来了!“你说王晓琪啊?那我演的就是红娘啦。 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我忽然来了精神,嘻皮笑脸地回了他一句。“哼!多管闲事!”那边“啪”地挂断了电话。
二
认识苏林时,我正和萧进行着一场如火如荼的恋爱。萧比我大6岁,是一家外企的部 门主管。我们的相识缘于我大学毕业前夕的最后一场迎新舞会。
舞会上我的舞姿和风采照例让那些新来的学弟学妹们目光如炬。而萧则是他新入学的 堂妹的护花使者,高大挺拨的身材,彬彬有礼的举止以及那成熟男人才有的独特魅力, 在一群乳臭未干的书生群中,显得格外的出类拨萃。
灯光摇曳舞步迷醉,当《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动人旋律轻轻响起时,萧走到我面前温柔地望着我说:“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当然可以了,请吧。”我把手放入他掌心时,脸上忽然莫名地涌起一阵热浪。
曲终人散,我和萧四目相对,我们都没能 逃过凌空而来的爱神之箭。
就这样,在大学最后一年凌乱的脚步里,爱情毫无先兆地来了。
临近7月,伤感的毕业歌在校园上空回荡,我也迎来了自己22岁的生日。为示庆祝, 萧在蓝顿酒吧为我预订了一场生日会。如梦如幻的生日烛光中,我意外地得到了酒吧 免费送出的一杯心情鸡尾酒。那是盛装在小小鸡尾酒杯里的一泓海蓝色的碧波,晶莹剔 透波光潋滟。
“窗外圆月明似镜,眼前寿星俏如花,这杯酒就叫月光祝福吧!”那个年轻的调酒师 满脸含笑地递过酒来,极具磁性的声音播放着诗般的语言。虽然明知这只不过是一句言 不由衷的场面话,我却象是听到老朋友的祝福一般的欢喜,小心翼翼地接过酒来,真心 真意地回了一句:“太美了!谢谢。”海蓝色的波光兀自幻开,而他眼中有星星般的光芒一闪而过。
这个调酒师便是苏林。
三
毕业后,我顺利地成为本市一家外企的白领,每天过着朝九晚五按步就班的紧张生活。而萧的职务决定了他常常要在不同的城市间奔走,电话问候和手机短信成了我们之间爱的载体。
在聚少离多的相思情愫中,我对萧越来越依恋了。
萧在家的日子,我们常常一起挤在沙发里看一些经典的爱情碟片,看到荡气回肠时, 我便希望能从萧口中听到这样的对白:“亲爱的,我们结婚吧!做我的新娘,让我的臂 弯成为你永远的家吧!” 萧却并不说话,只温柔地望住我,再用雨点般密集的热吻给我云端天使般飘飘然的感觉。
久而久之,我心中曾有的对承诺的期待便逐渐烟消云散了,我相信,在我和萧之间, 只要有爱,便会有永远。
一个云淡风清的周末,和萧一起参加登山协会组织的一场登山活动。一路上本是风光无限无险境的,我却因想要采摘崖边一枝不知名的艳丽野花而不慎被山石划伤了手臂,当下血流不止。就在萧为自己没带急救药箱而捶胸跺足时,苏林拎着他的背包过来了,背包里一应俱全的药品及时解了我和萧的燃眉之急。
忙不迭地向苏林道谢。苏林却只淡然一笑说:“不客气。”神情之中全不张扬,唯有那张笑脸似曾相识。“你是不是蓝顿酒吧的调酒师苏林?”我有了故人重逢般的欣喜。“是啊,你生日那天我为你调过酒的。”他仍是一脸暖暖的笑容,眼里有星星般的光芒一闪而过。
四
和苏林熟稔了之后,蓝顿酒吧便成了见证我和萧爱情历程的一个老地方。
每次来时,我都会对苏林说:“林子,来一杯月光吧。”然后静静地倚在萧的怀里, 看那晶莹剔透的海蓝色液体如月光般地幻开,渐渐地和22岁生日会上的那一杯“月光祝 福”合二为一,我相信那祝福就是送给我和萧的。
而萧却是一个喜欢尝鲜的人,他会对苏林说:“林子,今天给我上个什么新鲜的?”
然后“玛格丽特”、“曼哈顿”、“血玛丽”、“特其拉日出”、“飞天蚱蜢”、“中 国之星”、“拓荒者宾治”……一个个或形象贴切或匪夷所思的名字,便源源不断地从 苏林的嘴里冒出,而递到萧手中的,则是一杯杯色彩鲜艳、花样翻新、口味各异的美酒佳酿。接着,我们会在酒吧低迷的爵士乐中,听苏林娓娓讲述那些鲜为人知的关于鸡尾酒的传说故事。
日子就这样在爱情的甜蜜和友情的芬芳中,如水而去。
圣诞节时,萧意外地接到了美国总公司的通知,将要赴美培训两个月。这个突如其来 的消息让萧欣喜若狂,因为它不仅代表萧之前的努力得到了公司的认可,也预示着萧在事业上将会有更好的发展空间。我的心却在喜悦之中笼罩着淡淡的离别的哀愁。
萧拿到护照的那天,苏林在蓝顿酒吧为他饯行。大厅里回响着齐秦的《大约在冬季》: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
歌声婉转深情,我忍不住在众目睽睽下拥着萧哭了。
然后是机场的吻别。再然后,我站在候机室外,怔怔地看着飞机直入云端越飞越远, 直至消失。心里忽然有玫瑰花扎过般轻微的刺痛,仿佛隔开我和萧的不仅仅是遥远的时空,还将会有命运无情的捉弄。
五
萧走后我仍是蓝顿酒吧的常客,不过,除了我之外,我高中时期的好友王晓琪也成 了蓝顿酒吧的常客。苏林的那一杯红粉佳人,果然轻松地挖走了王晓琪的半颗芳心。只是苏林对王晓琪始终是彬彬有礼地保持着令人难解的纯友谊的距离。
苏林的冷淡并没有浇灭王晓琪的热情,虽然她常恨恨地在我面前抱怨说:哼,苏林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言语中却满是对苏林的喜爱。
而我则暗暗地希望他俩之间能擦出爱的火花来,因为他们都是我心中永远的知己好友。
在远离萧的日子里,我渐渐习惯了用回忆的梳子,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我和萧相爱以 来的点点滴滴。而那尘封已久的对承诺的期待,又枯草逢春般地蓬勃起来,成为我心中隐隐的、挥之不去的痛:萧啊,在炽热的爱情之后,你会是我永远的彼岸么?
六
两个月后,萧如期归来。我在家里为他摆酒接风。久别重逢的欢喜伴着葡萄美酒的香 醇,我深深地陶醉了。半倚着萧的肩我轻轻地说:“亲爱的,我们结婚吧!我要时时刻 刻分分秒秒都和你守在一起,我要做你一辈子的女人。”萧依旧不说话,只用他的唇热切地寻找着我的。忽然有冰裂的声音从心头划过,所有的兴致瞬间冻结,轻轻地挣脱萧的怀抱,丢下一句:“我去洗碗啦。”便躲进厨房久久不肯出来。
萧似乎终于明白我想要什么了,临别时他抱着我说:“亲爱的,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家的,一个只属于你我的家。”甜蜜的语言响在耳边,我却听出了其中的无奈和决绝。这无奈针尖般刺伤了我的心:究竟有什么样的际遇埋藏在萧的心底不能向我吐露 ?究竟是什么样的障碍阻隔着萧的爱情不能和我相守?这样的疑问石头似地压在心底, 我和萧之间,相聚反而比分离更显生分了。
这时,苏林和王晓琪的关系竟突然峰回路转云开雾散了。我们一起上蓝顿时,王晓琪会坐在苏林对面的高脚椅上“林子、林子”地叫着问着,那种亲密无间的举止连我这个老朋友都眼红了。于是我便会冲着他俩说:“嗨,嗨,你们打算怎么谢我这个红娘啊 ,到大富豪海吃一顿吧?”这时王晓琪就会眼对眼鼻对鼻地冲着我说:“叮当,住嘴! 我和林子之间只是亲密的伙伴关系、纯洁的朋友关系,知道不?”苏林在一旁仍是淡淡 地笑,不置可否。
私下里我忍不住偷偷地问王晓琪,是什么改变了她和苏林的关系,王晓琪竟神秘莫测地说:“嘿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七
转眼我的生日又到了,我和萧的关系也突然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生日那天,依然是蓝顿酒吧的霓灯幻彩,依然是苏林送上一杯海蓝色的月光祝福, 不同的是萧终于把一枚钻戒轻轻地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上,轻轻地吻了吻我说:“亲爱的,从今天起,我要用它圈住你的一生。”
这便是我一直期待的承诺了吧。淡淡的泪光中,我和萧之前的种种不快灰飞烟灭,只有满心的幸福如梦似幻。
之后我和萧便自然而然地住到了一起。
然而,再甜美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再甜蜜的谎言也有被揭穿的一天。只是我没有想到,作梦的会是自己,而说谎的会是萧。
就在我和萧同居后的第一个周末,萧在客厅里盯着电视看球赛,而我则在厨房里忙碌着。我要为心爱的男人奉上一顿丰盛的午餐。
“叮咚—”门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以为是来了朋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