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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里的追忆

来源:baby.sina.com.cn
摘要:那时,我妈妈的医院里种了许多的果树,樱桃,核桃,葡萄,无花果,收获的时候我们这群孩子最开心了,小言你笑了,是啊,12岁,真的还是孩子呢。而在外科和内科的中间,有一棵好大的夹竹桃树,那时院子里的孩子很流行用夹竹桃的叶子来做小粽子。是妈妈的声音,我回过头一看,妈妈的边上站着一个年轻人,个子不高,也穿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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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浪网友:青梅衣袖

  来,小言,坐在我手边的这把椅子,趁着炉火正旺,给你讲讲我的初恋吧,或者,该说是最初的暗恋。让我先喝口茶,唔,真清香,小言,你要来一杯吗?

  我还清楚记得那年我刚刚12岁。

  那时,我妈妈的医院里种了许多的果树,樱桃,核桃,葡萄,无花果,收获的时候我们这群孩子最开心了,小言你笑了,是啊,12岁,真的还是孩子呢。而在外科和内科的中间,有一棵好大的夹竹桃树,那时院子里的孩子很流行用夹竹桃的叶子来做小粽子。那天下午,我正站在夹竹桃树下耐心地挑选叶子,阳光蜿蜒地穿过树叶映在我的脸上,有一种斑斑驳驳的温暖。千千,作业写完了吗?是妈妈的声音,我回过头一看,妈妈的边上站着一个年轻人,个子不高,也穿着白大褂,清爽干净,眼含笑意。千千,这是新来的小全叔叔,快叫叔叔,我暗自嘀咕:怪不得,这个医院里每个人我都认识,惟独没见过他,叔叔…我含糊不清地叫了声,有点脸红的跑开了。你看小言,你又笑了,是啊,在那个年龄,不是最容易脸红的吗?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经常在妈妈的科室看见他,一开始总是在老医生边上做帮手,开药方之类,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始有自己的桌子了,慢慢地,坐到他桌边的病人开始多起来,我想,一半是因为他的医术,还有,应该是他脸上永远的微笑,永远干净整洁的白大褂,永远安慰和自信的微笑,谁不喜欢这样的医生呢?我和他开始慢慢的熟悉起来,当然,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孩子,可在我心里,总觉得叫他叔叔,把他叫大了。他比我整整大10岁,成年之后来看这个差距远没有那时显得泾渭分明,而当时他已经走入社会,我呢,仅仅即将小学毕业。

  那时的我已经读完了《红楼梦》和不少的唐诗宋词,比同龄人显得早熟些,现在翻看那时候我的照片,眼神清澈,用细细的小黑卡子卡住一半刘海,白净秀气,就象初春的雪。在爸爸的单位还没有分房子之前的这段日子,我们就住在医院的职工房里,一间小平房,门口搭个简易厨房,前面还有一片菜地,妈妈种上了绿油油的鸡毛菜,而与我们的房子相隔一间屋子,也就是最里面一间,小全叔叔就住在那里,虽然也是小小的一间,却收拾得干净整齐,后来我们熟悉了,我就常常抓紧时间把作业做完好去那间对我有莫大吸引力的小屋,真的,小言,那几乎成了一种习惯,一天没有去就失魂落魄,似乎灵魂中的一部分,每天都要在他的小屋里逗留一阵,才安心。 因为他的家离得比较远,周末没什么事他也留在医院,渐渐地我们经常去溜旱冰,当然还有爸爸妈妈一起。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的溜冰,第一次去,全场我都紧紧握着他的手,兴奋地大叫,在他的悉心调教下,很快我就能自己慢慢向前溜了,他拉着我的手,就象拉着自己的小妹妹,耐心地告诉我动作要领,称赞我的每一个进步,终场时我们都兴奋得满脸通红,虽然我的旱冰鞋由于带子散掉而让我摔了一跤。下次再去时,他变戏法一样拿出两根柔软却坚韧由棉线搓成的带子,让我坐好,亲手在我的旱冰鞋上加了两根新带子。你问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小言,说实话,我已经有点忘了,应该是很感动或者说是很激动吧,那时我已经能自己滑了,我一边滑,一边满场找他的身影,只要看见了,总觉得安心,经常我看他的时候他也看见了我,我们就相视一笑。日子就这样慢慢地象滑旱冰一样地过去,快要毕业考了,以我在班里的成绩,我没有花太多的精力,总在班级前三名的我学得还算轻松,那时我和他在旁人眼里简直就象亲兄妹一样了,每天都能看见我们在一起,以我当时的程度,竟也不至于与他无话可谈,更何况他也是个诗词的爱好者,还写的一手好毛笔字。

  唉,小言,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我都在想,如果当时我不是12岁,而是18岁,哪怕是15岁,也许我就会想得多些,或者,为很多小小的故事,片段找些理由,而不是在以后的时间里承受或轻或重的疼痛。

  考试前两个月,我们已经认识了将近10个月,有时他看着我,会轻声地叹息,在与他同龄的人下棋时,我也会听到一两句关于我们的玩笑,他总是笑笑,不太投入的那种微笑,然后会告诉他们不要乱说,而我总是心跳得厉害,通常会把辫子一甩,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赶快跑开,那棵中药房后面的桂花树就这样总是被我划得一道一道,好象只有这样,在茂密的树阴里,才没有人看见我满脸的绯红。一个傍晚,爸爸妈妈吃过饭有事出去了,我破例地没有去他的小屋,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外面的樱桃树下,他也在那边,一个人在下象棋,我走过去的脚步有点颤抖,他抬起头看见我,没有惊讶,而是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暑假你能不去上海吗?是的,小言,我曾经告诉他一考完试我就会去上海爷爷家玩两个月,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楞了一下,下意识地说,不能。他低下头叹了口气,真的,小言,我至今还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声叹息,那曾经在很多个夜晚困扰我的一声叹息,为什么要叹息呢?他又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那就算是为了我,不去行吗?我一定是有些发呆,脑子好象转得飞快,嘴里却机械地仍是那一句,不行。说完我飞奔而去,靠在隐蔽的桂花树下,心如鹿撞。小言,你好象也有些发楞,是啊,就算在今天,我已经看过这么多的悲欢离合,相聚离散,我还是不能懂,当时他对我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几天之后,吃过晚饭,几个妈妈的同事坐在妇产科的门口聊天,要说明一下:当时医院科室的门前是一片大的开阔地,稀疏地有些草地,因为很多医生和家属都住在医院的宿舍,所以晚饭后大家经常都会聚在一起聊聊。那天也是这样,正好是一个医生在妇产科值班,大家就聚在门外,妈妈带着我也去了,当然,还有他。聊天到一半时,突然来了病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由家人搀扶着来到妇产科门口。大家都停止了喧哗,转而站在医生的角度讨论起来,进科室前,医生问了一句,你哪儿不舒服,女孩子满面痛苦地指了着腹部。他们进去检查了,大家纷纷猜测,应该是腹痛一类,这时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为什么一定是肚子疼,不能是胃疼吗?大家笑嘻嘻地看着我,一副好玩的表情,我涨红了脸,却还是坚持着,为什么没有可能呢?他说话了,他说,是的,真的说不定就是胃疼呢?千千说不定是对的呢?说话间女孩子已经出来了,为她检查的医生坐定后说,没什么大碍,看样子是因为例假要来了。那还是肚子疼喽,大家都笑了,同时也笑他,你还是个医生呢,千千说是胃疼就是胃疼啊,我红着脸站起来一跺脚,你们都欺负我!我逃走了,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就在那天晚上,妈妈来到我的小床边问我,对小全叔叔有什么看法。你瞧小言,妈妈用了多巧妙的两个字,可她的表情分明就是告诉我,你知道我问你是什么意思,你也知道我希望你会回答我什么,我能回答什么?我只有装傻:妈妈,你说什么呀,什么看法,我觉得小全叔叔的字写得挺好的,我要叫他教我练字呢。妈妈看了我许久,看着我一脸没心没肺的傻笑,终于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第二天一早,我临出门上学之前,她还是对我说,以后要少到小全叔叔那里去。那天上学的路上,我的心情很暗淡,以后,以后谁知道呢?

  小言,请相信世事难料四个字。就在这次谈话后一个星期,妈妈告诉我一个消息,小全叔叔要走了。家里给他介绍的女朋友,家世很不错,他一直没有同意,现在他同意了,准备回去结婚,顺便办理调动的事情。我是一边帮妈妈洗碗一边听到这个消息的,然后我居然还镇静地写完了功课,然后主动要求出去倒垃圾,倒完垃圾,我站在他的窗口下,心里有一种塌陷的感觉。小言,你问我为什么不敲门?可是,可是就算我敲了门,我又能说什么呢?我不想哭,因为我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无意识地走到夹竹桃树下,揪下一片一片的叶子。我看见他了,他拿着一些书正要出去,他也看见了我,然后他走过来,看着我说,千千,我,要走了,你好好念书,千千,千千。他念着我的名字,对着我笑一笑,转身走了。我看见了他的微笑,心情却象脚下的夹竹桃叶,那种分离,跌落的感觉。就这样,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也许本来还有见面的机会,也许只是因为害怕了见面,他走的那天晚上,我终于没能忍住心里抽搐般的疼痛,不断地流泪,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如此疼痛。

  他的名字是三个字,以后的很多年,我都不敢轻易触及这三个字中的任何一个,每一个字,都是一块烙铁,看一眼,就在心里烙一遍,10年后,我曾经千方百计找到他的电话,颤抖着拨了他的号码,听到他的一声喂,一时间千种感觉相继而来,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挂下电话,为他流下最后一滴泪。

  小言,我的故事说完了,在一个不该发生的年龄,和一段模糊不清的感情。喝口茶吧,生活仍然要继续,过去的就象茶香,留在心里就好了,你说呢?

  

作者: 自动采集 200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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