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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Clady人物访谈】
1998年的长野冬奥会,这只蝴蝶在一曲《化蝶》结束之后在冰面上长跪不起,她就是美丽的“冰蝴蝶”陈露。几年后的今天,再次出现在首体的陈露已经变成了深圳冰纷万象滑冰场的滑冰总监,一头黑色的披肩长发,淡蓝色格子毛衣、牛仔裤,依旧那么漂亮,但比当年飞来飞去的那只小蝴蝶成熟了许多。陈露说,当你的人生经历了很多事情,有好的,有不好的,有巅峰,有低谷之后,那些不好的事情就会让你坚强和成长。
对她来讲,因为经过了那个不好的时候,再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会觉得不过如此,现在想想,反而感谢当年的所有艰难。“冰蝴蝶”的人生也终于实现了破茧蜕变过程。
当年 国家队就她一个人
“当年,我就是中国花滑队。”陈露的这句话让人初听上去觉得不可思议,但在那个时候,中国花滑国家队确实只有陈露一名正式运动员。那个时候,双人滑的运动员还不算国家队正式编制,只是在有比赛的时候才会到北京集训。“当年是两道一单,‘两道’是大道和短道,还有一个单人滑,只有我自己。”陈露笑着解释说,看着现在仅仅国家花样队就已经有了如此壮大的队伍,她觉得特别高兴。
在陈露的那个时代,运动员很少有出国比赛的机会,世界性的几乎没有,充其量是亚洲级别的比赛,全国冠军每年才有一次出国比赛的机会,但现在队员们出国锻炼的机会就太多了。以前的国家队也没有参加抽签仪式等正式场合的衣服,一切都需要自己准备,陈露还记得当年参加一个少年锦标赛的时候,由于没有统一的衣服,她和小伙伴们只能到体育总局去借制服,那些衣服穿上很大,一点都不合适。那个时候年纪小,看到外国选手身上穿的剪裁合身笔挺的制服,心里觉得特不是滋味。
所以,陈露挺羡慕现在的运动员,“他们赶上好时候了”。
减肥 杨扬吃肉她舔骨头
陈露和短道速滑名将大杨扬是非常好的朋友,以前一起在国家队训练时就无话不说,后来到了美国,两个人仍然互相鼓励和支持。陈露说,自己能拥有像大杨扬这样的挚友特别幸运,两个人都是直性子,对方有什么缺点就会直接指出来,谁也不会介意。
由于项目的要求不同,陈露需要控制体重,而大杨扬则不用,尤其是1997年陈露由于停训了一段时间变胖之后,为了帮助陈露减肥,每次周末两人出去逛街的时候,大杨扬总是抢着吃东西,吃得又急又多,陈露笑着说:“她每次都是特别快就把东西都吃了,这样我就可以少吃了。” 陈露和大杨扬都喜欢吃排骨,但为了控制体重,每次吃排骨的时候,陈露都把排骨上的肉弄下来给大杨扬吃,自己就在一边嘬着骨头解馋。
分别是两个项目的名将,陈露和大杨扬都是非常要强的人,这些年来在美国也都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艰辛,大杨扬在生活和感情上的问题也会找陈露谈,“其实我特别敬佩大杨扬现在还能复出参加比赛。”陈露说,一名曾经到达过巅峰的运动员,让她再回来重新训练面对不可知的未来,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
事业 冬奥会后彻底崩溃
陈露用“崩溃”这个词来形容她在拿到1998年长野冬奥会铜牌之后的身心状态。这让我感到很吃惊,至少在很多冰迷看来,陈露在长野“化蝶”之后长跪冰面的场面,只是运动员经过了十几年艰辛之后喜极而泣的一种表现罢了。
那是陈露职业生涯以及人生中非常艰难的一段低谷时期,在1995年获得世锦赛冠军,为中国赢得第一个花样滑冰的世界冠军之后,1996年底到1997年,由于更换教练的风波,陈露的竞技状态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甚至有两个多月停训,体重一度达到120多斤,“多可怕啊,尤其是对一名花样滑冰选手来说”。
“怎么说呢,我觉得当你与教练配合得不是那么默契的时候,你需要寻找一个能够帮你到达最高点的人,这并不是说你这个人翅膀硬了,就要怎么样怎么样。”再说起往事,陈露已经显得很平静,不过她重复着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陈露说,自己属于人来疯的那种类型,从四岁半开始练习滑冰之后,就从来没有害怕过比赛,可是那段时间她真的特别害怕,在长野冬奥会还有十多天的时候,她时常怕得哭起来,身心压力都非常大,“经历了那种起伏,我觉得我已经把所有的力量付出去了,我无法继续征战了。”冬奥会的季军算是陈露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她说,她没什么遗憾了。“如果没有这个低谷,或许我的职业生涯会延长一些,但是我还是感谢这些挫折,它们让我成长。我还是很幸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冬季中心的领导都非常爱护我,帮助我。”
出国 感觉没组织很艰难
1998年退役之后,陈露去了美国,开始跟一些世界顶级的花样滑冰选手进行巡回表演,那个时候很辛苦,陈露的记忆中只是每天提着行李不停地换酒店。2001年,陈露还回国代表吉林省参加过九运会,之后就又去了美国。
在美国的那段日子,最艰难的是第一年,陈露说,最大的障碍不是语言,也不是生活习惯,而是忽然觉得空落落的。“其实以前也经常出国比赛,但那个时候总感觉自己是有组织有靠山的,有什么问题找组织。”陈露笑着说,“但那个时候突然就感觉自己是一个人了,我也不得不被迫去学习着独立去思考去处理所有的东西。”
后来,陈露在美国开办了滑冰学校,美国的冰场其实很多,开车十几分钟就会见到一个,但是由于冰场的时间大部分要给冰球,所以教学找冰场还是很辛苦。那段时间,陈露每年还会有三个月的时间在香港教学。
陈露说,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在美国落地生根,一直都想回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铺垫,都是我今天能够回来的一个铺垫,前面的事情都是我学习的过程。”
现在,陈露在深圳的冰纷万象滑冰场马上就要开业了,她的生活重心又回到了国内。
爱情 一块糖找到心上人
说起自己的未婚夫,陈露两眼放光,是那种幸福的光,这种形容一点也不夸张。陈露和这个老外未婚夫的情缘缘起是一块薄荷糖。
陈露与现年36岁的俄罗斯圣彼得堡人丹尼斯·潘采夫老早就相识了,因为丹尼斯也是一个花样滑冰选手,用陈露的话说,在她还小的时候两人就彼此知道对方。丹尼斯是1992年冬奥会双人滑的银牌得主。那个时候,在丹尼斯眼中,陈露就是个又瘦又小的小孩子,他们还给当时一头短发的陈露起了个绰号“chinese boy”。而陈露对丹尼斯也没什么特别感觉,因为她一直不想找个同行,希望自己能找一个与自己的生活圈子完全不同的另一半。
后来,退役后的陈露到了美国参加顶尖花样滑冰明星进行的巡回表演,丹尼斯也在其中。陈露回忆,两个人真正成为情侣是在2000年,“来电”缘起是一块薄荷糖。在一次参加演出的大巴上,陈露拿着一块薄荷糖问周围的人有谁要吃,大家都没说话,陈露就放到了自己嘴里,可没想到这时一旁的丹尼斯忽然说“我要吃”,陈露说:“可是我已经把它吃掉了,现在没有了。”这时,丹尼斯忽然说:“那我也要吃。”话音刚落就吻了陈露。在回忆起这段往事时,陈露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她说,从那以后,她觉得,嗯,这个老外还不错。
婚礼 初定明年明媚六月
陈露总说,她根本没把丹尼斯当成是外国人,因为作为欧洲人,丹尼斯思想上其实很传统,甚至比现在国内的年轻男孩子传统得多,是一个特别家庭的人。
“他的眼睛平时是灰蓝色的,但是一喝了酒就会变得特别特别蓝。所以我告诉他,你喝了酒也骗不了我。”陈露有些狡黠地说。因为今后要将生活和事业的重心放在中国,陈露现在也开始教丹尼斯说中国话,简单的一些诸如“你好、吃好了、不吃了、喝好了”之类的丹尼斯都会说,陈露笑说,这个老外会说的中国话都跟吃有关。为了便于今后教课,陈露特地教了丹尼斯“头、手、脚”等一些身体部位的词。有一次,丹尼斯非常流利地复述这些词汇,当陈露正在惊讶他学得如此快时,丹尼斯忽然问:“请问‘脚’是什么意思?”不过,陈露说,最重要的“我爱你”三个字,丹尼斯可以用中文说得很好,就连对俄语基本一窍不通的陈露也学会了用俄语说这句话。
在陈露眼中,未婚夫是那种特别老实憨厚的人,“擦车的时候他会用一块布擦轮胎,另一块布擦玻璃,再用一块布擦车身,是个特别细的人。当然我的车也是他擦。”陈露说,自己的厨艺只能应付应付外国人,比如丹尼斯这样的老实人,“我做什么他都说好吃,他要说不好吃,那就真的没的吃了。”
陈露的婚礼初步定在明年六月,她说,那应该是个阳光明媚的季节。也许,每一个女孩心中都为自己设想过一个完美浪漫的婚礼,陈露也不例外,她笑着说:“应该会很盛大吧,女孩子大概都这么想。”而至于未婚夫的想法,陈露说:“他都听我的,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