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发现,相亲绝不是一件省心的差事。你不仅需要面对调查户口般地询问,更可能经受遭到“劳斯莱斯”抛弃和耻笑的痛苦。甚至一辆“东风”都可能给你一个白眼,扯开喇叭留下一团尾气扬长而去。而留给你无尽的苦涩和再次被撕开旧伤的痛楚。
也许是心不曾死,也许是仅仅出于寂寞,我已经对舅**介绍司空见惯、麻木不仁了。对于第三次相亲,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矜持和忧郁。我们约在金杨的KFC见面。舅妈陪我前往,我无聊地喝着可乐,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们……
“来了。”舅妈说。
一抬头,看见一个中年妇女陪着一个高大魁梧的女孩走近。
于是,寒暄、介绍、沉默、端详……一切按部就班,而那女孩一直保持着沉默。我比较喜欢安静的女孩子,她看来不错。
然后舅妈和那个妇女心照不宣地走开了。我想,只有我开口说话了,这样才能不至于冷场。
“你……”
“我这人是个直肠子,性子比较急,有话喜欢直说。我看你合适,行不行你就给句话。行咱就结婚,不行咱就离婚。”
“……”
第二次 于是我们就离婚了。上个礼拜是我的第四次相亲。我同事介绍的。我欣然前往。因为是我同事请客。
呵呵。这个同事很热心,其实是个好事之徒。当我和她匆匆赶到,发现对方已经到了。
我们相互端详了一会儿,几乎同时爆发出惊叫:“是侬啊!大头疯!”“哪能介巧啦!老菜皮!”
……
这是我最快乐的一次相亲,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
第三次 那是一个感情的低潮。我很庆幸我已经熬了过来。现在的我,静静地品着浓浓的咖啡,对面坐着的是我的第五次相亲。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能和你坐在这里,我很高兴。”我说。
“我也是。”她淡淡地答。
“说说你的故事吧。”
“想听哪部分呢?”
“全部的。从你记事起吧。”
“我来自一个小镇,上海郊区的一个小镇,小镇很普通,并不繁华……”她开始叙述她的故事,从一个小姑娘开始懂事讲起。她静静地讲,我静静地听。
她一直是这样。淡淡的,很淡。
四周很安静。连风也没有,只有咖啡在袅袅升着热气。收音机里轻轻地传出平克·福洛依德的《午后的爱和茶》,伤感的嗓音伴着哀怨的音乐无尽地缠绕在我们周围。
瞬间我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熟悉。眼前的一切在模糊和旋转。仿佛她并没有走远,那依旧是她,她正坐在我的对面,静静地诉说着她的故事。耳边是蓝色的音乐。我觉得,那也是这样一个午后……
她的故事依然在继续……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多了两滴眼泪。故事很普通。那是她的故事,但她说得很认真。我也是用心在听。一时间我有些感动。
我握住她的手,她动了动,并没拿开。“以后,我还想坐在这里听你讲故事,可以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点点头。
看着悲伤的她,我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酸楚。她并不漂亮,很瘦,这使她有些抽泣的肩膀显得更瘦弱。
“走吧,我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我想让她高兴起来,我有些后悔让她讲她的过去,打捞起心底的故事,有时是很难的。
“好。”
“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我保证。”
“嗯。”她点头。
老友终于来了,依然是老样子,风风火火。一来他就大呼小叫,跟每个人打招呼,并嘲笑每个人。直到他看到坐在我身边的她,他终于静了下来。遗憾的是,这安静只持续了几秒。
几秒后,他对我生气地说———
“大头疯!你太过分了!叫这么难看的小姐!” ……
作者:
自动采集 2005-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