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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子革命:想象聚羟基脂肪酸酯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摘要:位于天津的国韵生物,目前解决了PHA(聚羟基脂肪酸酯)生产工艺的技术问题。PHA是生物基材料,可降解,具有宽泛的物理可调性。可制成纤维、薄膜和泡沫等多种形态,应用范围非常广泛,在添加不同的试剂之后,PHA的应用范围包括从低端的包装袋到高端的人体组织工程材料(比如,人体血管支架)乃至化妆品领域。(黄晨霞)“生物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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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韵生物,为什么?  



  到目前为止,这是《快公司》报道的,第一家未产生业务收入,产品尚处于中试阶段的公司。我们之所以关注天津国韵生物,是鉴于全球正在热烈广泛地探讨人类可持续发展问题——如何处理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资源消耗之间的矛盾。  



  毫无疑问,我们需要从源头上解决“再生”和“减排”的问题。这也正是为何有人提出“21世纪是生物科技的时代”。  



  位于天津的国韵生物,目前解决了PHA(聚羟基脂肪酸酯)生产工艺的技术问题。PHA是生物基材料,可降解,具有宽泛的物理可调性。可制成纤维、薄膜和泡沫等多种形态,应用范围非常广泛,在添加不同的试剂之后,PHA的应用范围包括从低端的包装袋到高端的人体组织工程材料(比如,人体血管支架)乃至化妆品领域。  



  从基础材料这一源头上,实现资源再生,解决减排难题;值得关注的是,通过广泛的合作,国韵生物亦降低自身可能面临的知识产权风险,并逐步推进后续的应用研究开发。  



  是以,借国韵生物这一案例,我们希望阐明新型基础材料市场前景和投资价值。(黄晨霞)  



  “生物基的、可降解的、革命性的基础材料”,是张立辉对于PHA(聚羟基脂肪酸酯)的评价。  



  张立辉是青云创投旗下中国环境基金(下文称:青云)的合伙人,今年3月,由他作为主投资人代表,联合另外6家投资机构,向一家名为国韵生物的天津公司投资了2057万美金。  



  国韵生物是一家从事生物可降解材料PHA及其制品的公司。张立辉坦言,这是青云“投得比较早”的项目。自2003年成立以来,国韵生物一直没有收入,用总裁吕渭川的话说,只是“打造了三个平台”,而他们要做的事情,却可能撬动整个塑料王国的版图。  



  走出实验室  



  吕渭川,1944年生,正厅级离休干部,曾领导中国最大的制药商华北制药(爱股,行情,资讯)集团(下文称:华药),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微生物发酵工程学专业出身的吕,曾任华北制药总工程师,国家863计划责任专家,惯于解决技术方面的问题,而国企高管的从业经验,令其在科研与生产及市场结合上也胜人一筹。用吕自己的话说,是“善于资源整合”。  



  2003年,吕渭川办完退休手续,来到了天津泰达开发区创业,创建国韵生物。花甲之年创业,动机是“希望能为社会做点事”。据说,他婉拒了出任河北省科协主席的邀请。  



  公司注册资金1400万港币,来自于一家香港公司(香港华美集团)和3家内地公司,同时从国家科委、财政部、天津科委、开发区获得了778万人民币的无偿资助。“投资者人说看中的就是我多年的大型项目管理经验以及团队。”吕这样解释投资的获得,吕早年在华药就曾与部分投资机构打过交道。创业团队约20人,其中管理层多数都曾在华药工作过。  



  吕渭川回忆,国韵生物是“根据市场来找课题”,他个人非常熟悉国家的产业政策,认为生物降解材料是未来发展的方向。而生物材料与生物制药在前期阶段具有相似性,都需要借助微生物作用,将葡萄糖转化为需要的化合物。最终,国韵生物找到的课题方向是PHA。  



  据吕解释,实际上PHA的研究历史已经超过50年,基础研究领域已经有许多成果可以共享,“比如重组技术、PHA的几个关键酶和若干基因序列”,得不到推广应用是“卡在了产业化的瓶颈上”,所以一直停留在试管阶段。而“产学研”三结合,正是吕及领导的华药团队所擅长的。  



  某种意义上,国韵生物并不是一家技术型公司,而更似一个技术研发的组织者。PHA研究,涉及基因工程、分子生物学、高分子材料、材料科学等多种学科,而以往学院研究的弊病就在于单打独斗,“往往搞生物技术完成自己的研究领域后,就忙着写论文了,他不会考虑实际的应用问题。”吕说。然而,企业自主研发又不容易聚拢那么多的研究力量,但身居华药高层多年的吕“手头有很多资源”。  



  因此,吕渭川强调的是“包容”。在PHA产业化的技术突破过程中,国韵将大量的应用研发工作委托给其他研究机构,部分知识产权也归他人所有,国韵拥有排他性的独家使用权。  



  2007年国韵的PHA生产工艺技术通过中试,工业化过程的技术问题已基本解决,完成了吕渭川“三步走战略”的第一步,即自筹2000多万人民币搭建“三个平台”:产业化技术平台,即实现PHA走出试管的技术突破;应用研究平台,主要以合作形式开始PHA的后续应用研究;以前两个平台构建融资平台。  



  吕渭川的第二步战略是投产万吨级的PHA生产基地,他的预算是1.5亿人民币,需要融资2000万美元。  



  资本进入  



  张立辉任职的青云创投,是一家聚焦于清洁技术的风险投资,自2004年起,他就开始留意可降解、可再生的新材料生产商,对此,他几乎到了如数家珍的地步,“谈到行业内的某家公司,我们马上能回答它的基本情况和投资风险。”  



  张立辉接触比较多的是变性淀粉(Modified  starch,又称为改性淀粉)和聚乳酸纤维(PLA)。前者是利用物理、化学或酶法处理,在淀粉分子上引入新的官能团或改变淀粉分子大小和淀粉颗粒性质,从而改变淀粉的天然特性(如:糊化温度、热粘度及其稳定性、成膜性、透明性等),后者采用天然糖的发酵产物作为单体,由单体原料合成聚合物再制成纤维。然而,这些材料或耐磨性差,或熔点低,或是有条件的降解(比如PLA在堆肥情况下才能降解,需要进行分类,并建设堆肥厂),运用范围有很大限制。  



  而PHA由于具有宽泛的物理可调性,可制成纤维、薄膜和泡沫等多种形态,应用范围非常广泛,在添加不同的试剂之后,PHA的应用范围包括从低端的包装袋到高端的人体组织工程材料(比如,人体血管支架)乃至化妆品领域,同时,还可以制成热敏胶、压敏胶,或者代替橡胶和硅胶。  



  2007年年中,张立辉知道了国韵生物。出于谨慎,除了请教技术专家,第一步就是聘请律师事务所进行专利调查,“在新材料领域,专利和技术至关重要。”张立辉解释说。  



  感兴趣的不止一家机构。此时,全球领先的生命科学和材料科学专业公司帝斯曼(DSM)已开始与国韵进行实质性接触,帝斯曼旗下有专门的VC业务。“国韵与帝斯曼应该一直都有接触,彼此较早就认识。”张立辉说道。帝斯曼是全球最大的抗生素原料制造商,吕此前任职的华北制药是中国四大维生素和抗生素生产商之一,2005年,帝斯曼耗资13亿入股了华北制药。另一种说法是,吕渭川与帝斯曼现任中国区总裁蒋惟明早年就比较熟悉。  



  然而,帝斯曼的VC部门最终只投资了约150万美元,而青云创投也只能提供400万美元,这就意味着需要其它机构的参与。同时,作为主投资人,青云创投亦希望在各投资机构间保持话语权的适当平衡,最后形成了7家VC参与单轮投资的局面。除了1家投资50万美元外,China  Spring基金、香港LESS基金、北极光创投和KPCB的投资额都在三四百万美金之间。其中,青云创投领投之外,帝斯曼和China  Spring基金(投资额最高,约460万美金)是合作领导投资人(co-lead  investor),上述三家代表机构与国韵谈判。  



  尽管在股权价格方面,双方并没有太多争议,但是,由于涉及7家VC,因为各VC背景不一,内部流程不一,协调难度非常大,意见有时尖锐到“大家相互看不顺眼”的地步,张立辉甚至直言,“最后阶段的谈判中,一半精力是用来协调投资人的内部分歧。比如,注资之后,VC联合的股权已经达到控股地位,在投票权问题上就存在争议,有机构提出所有VC都有否决权,有的认为只需简单多数而不用顾及创业团队的意见,最后协调的结果是,简单多数规则之外,至少需要一名原创业团队的董事的同意。”  



  最艰苦的谈判发生在最终文件草案出台后,法律文件有几百页,据国韵生物总裁助理金明回忆,“从下午3点半一直谈到了次日凌晨2点。”  



  “饲料”和“养鸡”的关系  



  据吕渭川介绍,国韵生物已经完成PHA生产基地的设计,4月即能破土动工,建设周期为1年,预计2009年4月份就能投产。  



  事实上,从PHA到最终制品还需要完成三步跳跃:首先,在PHA原料基础上,添加增塑剂、干性剂或其它混料,成为粒料(compound);再将粒料转变成膜、片、板、纤维等材料;最终将材料加工成终端制品。作为新材料的PHA,遭遇的困境恰恰就是,有了水源但没有通渠。  



  在国外,产业分工明确,专门从事后续应用研究的企业会跟进,在中国却缺少专门从事基础原料应用研究的公司。因此,国韵生物在实现PHA产业化几乎突破后,不得不亲自有选择性地从事后续应用的研究。用吕渭川的比喻来说,“做鸡饲料的,先得自己用饲料把鸡养起来,然后才好向别人卖饲料。”据吕透露,这类后续研究70%集中在粒料阶段,也会延续到终端制品阶段。  



  然而,国韵要做的还不仅仅是“养鸡”,甚至还要参与改造“鸡笼”——现有塑料制品的生产线都是针对聚氯乙烯(PVT)、聚丙烯(PP)、聚对苯二甲酸乙二酯(PET)等成熟的石油基原料来设计建造的,PHA产品上线,需要整个生产线进行改造。  



  张立辉非常欣赏这种应用领域有选择的介入,“只做上游,基础材料卖给谁?下游生产商就是希望拿到现成材料后,原有生产线可以直接应用,因此,必须提供参数、加工工艺以及生产设备的调整办法。”  



  然而,提供一系列的解决方案,对于五六十人的国韵生物而言,实在力不能胜。据吕透露,国韵生物目前已联合国内外6家企业参与后续的研发工作,推动PHA的应用。例如,帝斯曼就表示有计划共同开拓基于生物科技的性能材料领域的新业务,而张立辉也承认,帝斯曼“扮演的不仅仅是股东的角色”。  



  竞合颠覆  



  价格往往是环保材料之殇。  



  吕渭川表示,在万吨项目建成后,国韵生物年产值可达到4亿人民币,这意味着每吨PHA的价格在4万左右,而尽管目前油价高企,传统的聚丙烯或聚氯乙烯的报价仍只在万元上下,价格方面仍有不小差距。不过,吕对于销售非常乐观,认为由于生物降解材料庞大的市场需求以及国家的政策导向,相对于需求,供给是“杯水车薪”,他表示产能将于国内消化。  



  张立辉则认为,价格的风险还将取决于石油和全球粮食价格的走势对比,据了解,PHA的上游原料是葡萄糖,来自于木薯、玉米等淀粉含量高的农作物。  



  但是,价格问题的解决并不是只能依靠PHA自身的成本降低。  



  甄光明,美国Nature  Works  LLC公司前中国市场顾问,曾经专门前往国韵生物与吕渭川谈过合作,希望国韵能够进行PLA(聚乳酸)和PHA的调和试验。Nature  works由两家世界知名聚合物生产商——美国嘉吉(Cargill)公司与日本帝人(Teijin)株式会社各持有50%的股份,具有迄今为止世界上生产能力最大的聚乳酸生产基地,产能为14万吨。据吕介绍,Nature  Works  LLC的实际产能只有5万吨,因为PLA的性能缺陷限制了其运用。  



  吕渭川说,已经进行的试验表明,将PHA添加进PLA后,可以显著改良PLA的性能,进而将大大带动PLA的销售,而甄光明早在2007年就曾表示,Nature  Works  LLC已经将PLA价格降低到了11000-12000元/吨,这意味着就价格和性能而言,两者的混合物未来可能和现有的主流原料PET、PP等相媲美。因此,同为生物降解材料,两者却可以形成竞合的关系。  



  另据张立辉透露,餐盒是目前国韵生物最终制品研发的主攻目标,并表示,做出的成品在可降解餐盒中完全具有竞争力,可以做到“人家卖多少钱,它就卖多少钱”,而且在耐热、渗水渗油等性能方面更胜一筹。据吕渭川介绍,在天然环境下,此种由PHA制成的餐盒可在3-6月间完全降解,最终变成水和二氧化碳。  



  不过,对于吕渭川而言,“万吨还不算不上是一个工业化的规模”,他的第三步战略是,在万吨项目投产1年后,公司在2010年左右进行IPO,募集资本继续投建“十万吨或以上的生产基地”。  



  可以预见,在资本的助力下,以PHA为代表的可降解材料的生产一旦由点及面扩散开来,可能将撬动由PET、PP等石油基材料把持的版图,引发一场塑料王国的分子革命。
作者: 2008-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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