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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中国科学院院士、我国著名神经生理学家韩济生教授 韩济生，男，1928年7月出生，浙江省萧山县人，汉族。1952年毕业于上海医学院，现任北京大学神经科学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1984年被评为国家有突出贡献的科学家，1990年起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1993年被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韩济生院士是我国优秀的神经生理学家，在针刺镇痛的神经化学机理方面的研究成果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在中枢阿片肤与抗阿片肤相互作用机理方面处于国际前沿，神经刺激疗法用于治疗海洛因成瘫为戒毒开创出新领城。先后在国内、外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400余篇，著有《神经科学纲要》、《神经科学原理》、《针刺镇痛的神经化学原理》第一卷(1987)和第二卷(1998)、《针刺镇痛原理》等专著。先后培养了博士研究生52名，博士后13名。 现兼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成员，中华医学会疼痛学会主任委员，中国博士后基金会理事，卫生部神经科学研究重点实脸室主任，北京神经科学学会名誉理事长，国际疼痛学会中国分会主席，《中国疼痛医学杂志》主编，《生理科学进展》名誉主编。世界卫生组织(wHO)科学硕问，英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顾问，国际疼痛学会(LASP)教育委员会委员，瑞典隆德皇家科学院国际院士。曾任中国生理学会理事长，中国神经科学学会理事长。 他曾到26个国家和地区进行学术活动，在国际药理学大会、国际麻醉药研究大会、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针灸听证会、国际神经科学大会等国际学术论坛发表主题演讲。由于韩济生院士的突出成就，1995年被评为北京市先进工作者。先后荣获部委以上奖励2o余项，包括1986年卫生部甲级奖、1987年国家自然科学三等奖，1990年国家教委一等奖、1999年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1999年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以及光华科技进步一等奖、首届立夫中医药(针灸)学术奖、何梁何利科技进步奖等。并连续12年获得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科研基金资助。 针灸已经在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得到广泛的应用，以其简便廉价和确切疗效，受到全球各地患者的由衷欢迎。在针灸走向世界的过程中，除了传统中医针灸人士的不懈努力外，还有一位西医出身的学者也做出了重大贡献，他就是我国著名神经生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韩济生教授。 谈起是怎样的一个机会使他和小小银针结缘时，韩院士说，我是1952年从上海医学院毕业的，开始接触针灸是在1965年，当时卫生部钱信忠部长根据周恩来总理的指示，组织我们进行关于针刺麻醉原理的研究。30余年来，我始终从事着针灸治疗的研究工作。在前期主要的研究领域是针灸止痛的作用和原理，当时重点在于通过针刺解除急性疼痛，如手术痛、拔牙痛等等。通过大量的实验研究工作，总结出针刺止痛作用主要是通过释放大脑神经肽及一些神经递质。经典的神经递质类主要是5-羟色胺(5-HT)，神经肽主要是内啡肽这一类物质。通过针刺的刺激促使释放这些物质，降低了疼痛的敏感度，达到止痛的目的。近些年来，我们把针刺止痛的研究从急性痛扩展到慢性痛领域，展开了一系列研究。慢性痛主要分三个模型，一是炎症痛，如关节炎;二是神经源性痛，是以神经损伤为来源的疼痛，还有一种肌肉痉挛引起的疼痛，以这样三种动物模型结合一部分人体观察来进行研究。很有意思的是中医非常重视针刺的手法，如“烧山火”、“透天凉”等等，针刺同一穴位如果你的手法不一样，其效果是不同的，中医的说法就是有补泻之分。然而手法是不容易模仿的，因为是手工操作也不容易定量，所以我们主要通过电针，把针扎进去用电刺激;后来又进一步，不用扎针，把电极放在穴位的皮肤上面，通过皮肤把电导人穴位。比如说这是合谷，我们把一个电极放在合谷，一个电极放在劳宫，这样就可以迫使电流通过合谷穴起到类似针刺的作用。这样我们可以通过任意改变电流的参数，比如说频率、强度、波宽来施加不同强度的刺激。通过研究我们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现象，就是电刺激的频率起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在2赫兹到100赫兹的频率范围内，对于三种疼痛的模型，不同的频率有不同的效果。对于炎症痛，不论低频或者高频都有止痛作用，但是强度要比用于治疗其他疾病的时候低一些。而如果是神经源性痛则以低频率为佳，能够更好地起到止痛作用。动物实验显示，通过2赫兹频率的刺激能够使过高的疼痛敏感性基本恢复正常。第三种模型是由于脊髓的部分损伤而导致的肌肉紧张，主要由车祸、地震等外力作用造成。临床表现为先出现软瘫，几个星期后继发硬瘫，此时肌肉僵硬，非常疼痛。通过动物实验发现高频率100赫兹可以解除痉挛。通过在北京南城一个康复医院的临床实验显示，以“踝振挛”持续时间作为指标，经过2周的高频电针治疗后，痉挛明显下降;治疗3周后痉挛就可以维持在很低的水平。这些成果正在运用到临床中去，得到了相似结果。 近年来，国内吸毒者越来越多，戒毒的问题亟待解决。目前国内泛滥的毒品80%是海洛因，内啡肽是一种存在于脑内、作用与吗啡类似的物质，吸食海洛因阻断了人体产生内啡肽，引起所谓的戒断症状—流泪、腹痛、打哈欠等等。那么能不能用电针的方法促使内啡肽加速释放，代替对外来吗啡的需求，从而达到戒毒的目的呢？1990年开始进行这方面的探讨，研究发现，我们研制的一种穴位刺激仪器能够起作用，改进后以“韩氏穴位神经刺激仪”进行了专利注册，用于戒毒。初期主要用于戒断症状，但由于吸毒者对毒品有一种严重的精神依赖，即所谓“心瘾”，导致6个月的复吸率几达100%。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希望运用“韩氏穴位神经刺激仪”解除“心瘫”。由于该治疗仪便于使用，对于决心戒毒者有很大的帮助，现在我手头已经有几十个戒毒后一年以上未复吸的个例，都是通过了不定期尿检和纳洛酮检验的。我还出资设立了韩氏戒毒不复吸奖，我准备在积累了一定数量的资料后进行总结发表，我相信古老的针灸在中西医结合领域用电针进行穴位的刺激，可以达到克服毒瘾的目的，为世界性的禁毒斗争做出贡献。 中西医结合的道路是宽广的，与针灸结缘以来，我的感受很深，获益匪浅，我关于《针刺镇痛效果决定于中枢神经系统中阿片肽与抗阿片肽的平衡》的研究就是对中医理论阴阳平衡学说的现代理解，1999年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算是对中西医结合医学的微薄贡献吧。我深信今后中西医结合事业会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 《家庭中医药》 文/秦 秋 （2004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