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有过这样一则报道，由于心理压力过大，美国陆军中士约翰·罗素在巴格达开枪打死5名军人，并使另外3人受伤，被逮捕后，法庭会以五项杀人罪对他进行指控，这引起美国军方的高度震惊。
枪击发生在一个心理压力门诊处，心理压力是美军驻伊拉克士兵的最大杀手之一。大约1/5的美军士兵被认为受到“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折磨，进而导致很高的离婚率和自杀率。
那么，是否可以预测士兵对压力的承受能力来避免悲剧的发生呢？推而广之，是否可以根据士兵的基因挑选出一些“超级战士”来执行特定的任务呢？
解答这些问题的神经科学正在走进战场，并占据越来越重要的分量，但是，这也引发了一些伦理争议。
神经科学打造“战争机器”？
如果一个士兵正在战场上奋力搏杀，他可能会携带一个数字“助手”进入战场，该数字“助手”可以通过电磁波侦察出附近存在的威胁并发出警报，或者通知士兵的战友消除这些威胁。如果该数字“助手”系统崩溃，生物探测器能向中央指挥中心发出信息，增派援军。
随着神经科学的发展，上述电影情节可能变成现实。
据英国《新科学家》杂志报道，美国国家科学院5月14日公布了一份报告，评价了神经生物科学的军事潜力，并希望政府投入更多经费来打造“未来的生物军队”。
这项研究报告由美国军方支持，由14个顶级神经生物学家组成的顾问团联合撰写。该报告指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理解神经科学，神经科学可以大大改进士兵在战场上的表现。”
确实如此，在未来5年，军队可以使用生物标记来评价士兵大脑的表现；在未来10年，神经科学可以预测，士兵如何对环境压力做出反应，比如，预测士兵是否能够在极热或极冷天气里忍受训练等。
该报告指出，基因测试也能使官员提前知道哪些士兵更适合干某些特定的工作。例如，使用心理测试和基因测试，可以知道大脑某些化学物质的浓度，为指挥官提供一幅清晰的图片，让他们知道每个士兵的独特能力。
参与该研究的神经科学家、美国加州克莱蒙研究大学的保罗·扎克说：“假如一个人大脑血清素的含量比较高，他们更容易在压力环境下保持清醒和冷静，他们更适合做狙击手。”他同时指出，反之，如果某人的血清素含量比较低，他不太可能冒险，适合做指挥官。
但是，美国哈佛大学人类未来研究所的神经生物学家安德斯·桑德伯格指出，根据基因来做选择可能困难重重，拒绝某些工作的申请者可能会以“基因歧视”为由提起起诉。
2008年，美国国防情报局委托进行的一份研究报告称，与神经科学有关的技术进步很可能在多个领域内具有深远影响，包括能改变行为的药物、干扰个人精神状态的扫描器以及能帮助改进听觉和视觉的设备。目前已有证据表明，美军部队正在使用莫达非尼和利他林来提高士兵的作战能力，这两种药物分别用来治疗嗜睡症和注意力缺陷障碍。
或许更危险的是，神经科学家能够制造出具有认知能力、可以被操纵、感情迟钝的战士，那就是完全的战争机器。
超越对手是终极目的
主持这项研究的是美国斯克里普斯研究所的弗洛伊德·布鲁姆，他强调，没有人要求他的团队将士兵变成“杀人机器”。但是，他表示：“最大限度地扩大和维持作战能力的终极目的是超越对手，而这是一场永无休止的战场技术马拉松。”
扎克自己主要研究荷尔蒙催产素在信任和移情作用方面所扮演的角色。他认为，如果研发药物阻止催产素，可能会减少士兵对敌方士兵或平民的移情能力，使得士兵在战场上更加投入。
扎克说：“在战场上，流传着很多士兵拒绝向敌方士兵开枪的故事。如果我们能够排除掉士兵的移情反应，那么士兵会更加投入战争，并且更加冒险。”
神经科学家也可以帮助挽救生命，如果军队能够提前知道哪个士兵对压力很敏感，就可能有效阻止“约翰·罗素事件”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其他研究也表明，许多海军新兵的下丘脑—垂体轴（大脑对压力做出反应的区域）对压力的反应非常明显，他们很少能完成美国海军海豹突击队的体能训练。美国健康科学统一服务大学的罗伯特·厄萨诺和同事也认为，可以通过观察血清素受体以及p11（同抑郁有关的蛋白质）的浓度来预测个人对压力的反应。
道德困境或成羁绊
该专家团队也承认，他们的工作不可避免地会陷入道德的纷争和困境中，他们呼吁美国军队招募伦理学家来评估这些发展的后果，防患于未然。扎克说：“伦理学家非常重要，可能某些人正打算做这些事情，我们要很好地规范限制这些事情。”
英国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军事健康研究中心的西蒙·威斯利说，还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很难发现可以用来预测身体状况的生物标记，而且，还要保证这些标记足够可靠。
他表示，目前的一些预测标记的表现一般，而且，有些生物标记虽然在大规模的具有统计性的实验上“大出风头”，但涉及到具体的个人，精确度还有待改进。如果给某个士兵错误地贴上“容易崩溃”的标签，那么，将会给他的职业带来巨大的影响，更有甚者，可能将一些军队所需要的人才扫地出门，这也会让军队的竞争力大打折扣。”
作者：
200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