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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撰文 时报记者 游曼妮 专题摄影 时报记者 朱元斌
两个月前，一所社区卫生服务站在广州市越秀区一个人口密集的居民区挂牌。它并不面向普通居民，而是专门对吸毒者进行药物维持治疗的美沙酮门诊。在全省已经开张的33个同类门诊中，它是唯一一家落户在社区里的。两个月过去了，周围没有发生过与之相关的负面治安事件，居民的忧虑逐渐消除。记者了解到，试点如果取得成功，还将在全市推广。
“家门口治毒瘾等了半年多”
2007年5月31日，上午10时多，家住广州市越秀区东湖路的陈先生步履匆匆，走进了一条热闹街巷，从牌坊入口处转个弯，穿过一排商铺，在一个半米宽的楼梯口停住。稍稍歇了口气，陈先生有些警觉地扫了一圈周围，然后快步上到二楼。右边有扇门开着，3名穿白大褂的医生、1名保安、2名病人在这套100平方米的房子里，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房子被间隔成药房、诊室、洗手间、保安室，墙上两个摄像头对望，将屋子里所有的人收入镜头。陈先生凑近厚玻璃窗口，隔着一排铁栅栏，他的声音不大：“医生，我来了。”然后递上身份证，签名，交了10元钱。一名女药师从旁边的窗口递给他两个杯子，他脖子一扬，吞下了其中一杯淡绿色的药水，接着喝下另一杯温开水。然后，他坐回椅子上，默默地盯着天花板。保安一直看着这边，旁边先来的病人也不和他说话。15分钟后，回答过医生身体有无不适之后，陈先生起身下楼。两名同样脸色蜡黄的男子蹲在花基前抽烟，他不想被人看到，匆匆离去。
这一整天，靠着40毫升的美沙酮——淡绿色药水，他不用再去想办法弄500元找人买海洛因。陈先生，44岁，吸毒18年，多次被送去强制戒毒，是街道派出所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不久前，片警打电话告诉他等待半年之久的越秀区的美沙酮门诊开了。在指定医院做完体检，尿检阳性、肝肾功能正常，资料审批后，他被正式通知可以“入组”。
从首批的8个人，到现在已有50多人入组，目前还没发现有人因复吸退组，只有两人因为自身健康问题暂停治疗。
陈先生和另一名接受治疗的女患者阿秀都是越秀区居民。从2006年9月开始，阿秀就听说越秀区要开药物戒毒门诊。但直到荔湾区、番禺区门诊开业的消息上了报纸，越秀区还一点动静没有。“荔湾区那个点太远，来回坐车得两个多小时，而且不收别区的人。”
诊所筹办几经波折终艰难开张
选址遇阻
阿秀他们不知道，有一拨人为了开这家门诊已经奔走将近一年。
去年5月，广东省卫生厅上报国家卫生部，申请33个名额，开设国家社区药物维持治疗试点，用美沙酮替代维持法治疗吸毒成瘾者。33个名额中，广州分到了3个，要求在吸毒者超过500人的区、县设点，选址地点还要满足面积充足、交通方便、相对独立等条件。同时入选的荔湾区选择了广州市脑科医院，番禺区选取了区人民医院一个独立门诊部。越秀区承接任务的是一所社区医院，是名副其实的“社区试点”，这在全省33个同类门诊中独一无二。
越秀区的这家社区医院当时已经租了东川路一居委会的一处地方，原本打算开卫生服务站，这里闹中取静、单门独户，完全符合选址条件。去年6月份，社区医院提交设计草图，并按照卫生部的规范指引采购了冷冻箱、传真机、打印机、电视。
图纸批准下来，社区医院一面掏出5万多元钱准备装修，一面派了两名医生到云南接受国家级美沙酮维持治疗培训。
此时，一直没吭声的街道出面提出了他们的顾虑：开戒毒门诊如果影响治安，怎么向居民交待？社区医院很清楚，如果没有街道支持，门诊即使开了，以后的日子也很难过。
艰难的取舍之后，在计划开张的前一周，装修机器停止了轰鸣。
易地重建
最终，东川路门诊的计划流产了，荔湾与番禺两个区的门诊试点则如期开张。2006年11月，越秀区卫生部门和禁毒部门在街道办事处开了一场协调会，区里领导发言之后，迅速安排了工作任务，街道、派出所、社区医院、居委会凑成一桌，被嘱咐这事得“尽快办”，这一次门诊地址换成了社区医院拥有产权的一个卫生服务站。
被选中的居委会感觉“受命于非常之时”，而拿到“准生证”的医院则快马加鞭，迅速将人力转移到新址开始装修。不过所有的一切工作都非常低调进行：没有任何宣传，除了居委会的工作人员，街坊们几乎都不知情。区里、街道办事处的领导们也是分批过去转一转，查看工程进度。今年3月27日，诊所正式开张，没有仪式，连牌子都是当天悄然挂上去的，门牌上看不到任何与戒毒直接有关的字眼。
救治吸毒者与维持社会治安如何并存？同样的矛盾在其他省份也发生过：卫生部门一心想早点开展美沙酮替代治疗，减少吸毒者共用针筒，降低艾滋病传播；但有关部门担心门诊成为吸毒人群聚集点，见一个就拉一个去强制戒毒，从此没人敢上门服药；门诊附近的居民更是怨声载道。
这几乎是美沙酮替代治疗门诊诞生的必然经历： 30年前，香港首推美沙酮门诊时，曾有市民上街游行表示反对，但今天美沙酮门诊在香港已经遍地开花。
住户与求诊者相安无事
新门诊地点仍不理想，因为太靠近居民区。刚开始，很少有住户察觉到这个寂然无声的变化，也没人向居委会投诉。但如同大石压在心头，做事的人没谁能轻易放得下来。
开业之初无人知情
门诊开业的第三天，一位阿伯摸上门来，说要看感冒。医生只能告诉他：“这里不看病。”阿伯没有多问，转身就走了。楼下开发廊的女老板压根就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听说要开个小诊所吧，我估计他们还在搞装修，没见到什么人。”另一个租铺的香港老板态度比较开明：“香港很早就有喝美沙酮戒毒的地方，能帮到一些人戒毒，不过这种诊所不会开在居民区。我们也是租铺的，房东把铺租给别人干什么，其他租客无权干涉，但是如果有人犯罪，我会找公安部门举报。”家住周围的一名高一男生小王对“家门口开戒毒门诊”既支持又担心：“开了以后如果没出事，那就没关系，帮部分人戒毒，社会会更安全。就怕说不准，万一出问题怎么办？这样的门诊开在居民区总是不合适。”
医院街道都很低调
在门诊刚运营半个月之后，记者首次到此采访。居委会的办事人员仍对这个“新生事物”密切观察，保持着一定的戒心，不愿评价。医院方面也非常谨慎，一再强调“刚开”、“好不容易才开”、“非常脆弱”，希望“它能自然而然地生存下来，大家都没感觉就是好事”，最理想的状态是“吸毒的人能摆脱海洛因，喝药以后能正常上班，附近治安好转了，这样我们说话就有底气了。”医院正在设计一套调查问卷，想找个机会向周围居民巧妙地解释这个特殊的门诊部，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医院怕一戳就破了：“现在居民的维权意识很强，在楼下建个垃圾压缩站、超市、商场，都会遭到强烈否定。何况在不了解的人看来，这是和‘违法犯罪’沾边的。其实我们很想说，垃圾压缩站有臭味、有噪音，但这个门诊是无公害的，办好了能改善周边环境。换句话说，吸毒者已经生活在了身边，给他们一个治疗机会就是减少他人受伤害的可能。”
时隔一个多月之后，记者再次来到这里，发现不少居民已经知情。门诊部楼下开美容院的女老板说：“这两个月，这里没有明显的治安恶化。”
“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诊所一半以上的患者都是接到片区民警的通知而来
“要等3个月、甚至半年，才能说明问题。”一名参与此项工作的政府基层干部表示。
这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干部坦率地说，当初上级要求完成这个任务，这是个硬指标，必须得想办法完成，但是谁的心里都会有些发毛。那些常年吸毒的人，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在居民区卫生站搞个治疗点，在一定程度上也算个“吸毒点”，怎么样都会影响居民的安全感。治安要是乱了，街道、居委会的压力最大。
基层干部并不否认门诊的作用：“对美沙酮替代疗法接触多了，想法慢慢不同，连艾滋病都不像当初那么可怕了，这个东西也可以接受的。”
差不多是“赶着鸭子上架”，之后，想象中的洪水猛兽并没有出现。“没弄之前，就怕一下子来好几百个吸毒的，排着长队领药吃，居民肯定有意见。不过现在看来，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每天来的人几十个，喝完就走。他们也很清楚，这个地方是要‘重点监控’的，稍有什么事，警察会第一时间赶来，一般人不会傻到顶风作案。”现在，他们心里总算有点谱了：“只要不出问题，如果只是一两家住户有意见，居委会还是有把握能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
还有一件事比预想的更顺利——区里各街道派出所对门诊工作非常配合。有个吸毒的聋哑人，住在登峰街，不久前被片警送到了门诊点，片警陪着他体检，填写资料，教他怎么坐车来定时吃药，让门诊部的医生印象很深刻。现在来门诊吃药的人，有一半以上是片区民警通知来的。“政策支持很重要。以前总担心会被带去强制戒毒，现在我们在社区里服药也算戒毒名额，吃了药不用想着去偷去抢搞钱，对大家都好。”一名已经坚持服药十多天的男子这么说。
有人喝美沙酮脸色果然好转
门诊采取抽检的办法，对同时吸毒者取消治疗资格
美沙酮替代疗法在这名男人身上已经开始发挥作用。第一次为他接诊的医生清楚记得：刚进门诊点，他脸色惨白，眼圈深陷，说话又凶又大声，句句带粗口，坐在椅子上手脚乱抖，尿样取出来是红色的，“接诊后，我回家病了好几天。”
医生说，那名患者现在的气色开始转好，脸上长肉了，也不用医生天天打电话催才来吃药，还打算找街道申请工作。但是他们对毒品的依赖很难马上断根，男子对美沙酮的认识很直观：“这是个好东西，在香港很贵的，买一瓶那么多的止咳水都要八九百元，现在每天只交10块钱，简直就像免费。”
阿秀的说法更真实：“吸毒把钱都弄光了，喝美沙酮可以不发毒瘾。但要是有了钱，保不准还会去吸白粉，真的很难说。”
对此，广东省所有美沙酮替代治疗门诊都采取每周随机抽检的办法，如果两次尿检都呈阳性，说明在服用美沙酮同时仍然吸毒，将取消入组治疗资格。
最新消息
据了解，越秀区的这条街道、社区医院正在积极寻找下一个更适合的门诊点，仍然要交通便利，更需要与居民区间隔。如果首家建在社区内的门诊点能成功，广州市将总结这个美沙酮替代维持治疗门诊的经验，在全市各个区逐步铺开。
“瘾君子”喝药过上正常生活
美沙酮维持治疗门诊为什么要开在社区医院？门诊如何与居民区间隔？吸毒者服药途中毒瘾发作做出过激举动谁负责？……随着美沙酮社区维持治疗点在全市推广，许多市民对此表示担心。对此，广东省疾病控制中心艾滋病防治研究所所长林鹏在接受时报记者专访时，就市民关心的问题一一给出答复。
记者：为什么美沙酮维持治疗门诊要开在社区医院？
林鹏：之所以推广美沙酮社区维持治疗点，是为了方便患者，给他们提供更多治疗机会，减少共用针筒吸毒的行为，降低艾滋病、肝炎等疾病的传播风险。一个吸毒者每服用一次适量的美沙酮，就能减少一次使用针筒的机会。其实不论是大型三甲医院还是小型的社区医院，总要位于某个社区，如果市民认为大医院开设戒毒门诊有用合理，社区医院的药物治疗点也能起到同样效果，甚至发挥更大作用。
记者：吸毒者毒瘾发作时才想起吃药，去服药途中是否会做出危险举动？
林鹏：美沙酮的药效可以维持24～36小时，吸毒者服用美沙酮后心情会趋于平静，产生正常生活的愿望。虽然口喝美沙酮不会产生像吸食海洛因的快感，但不会有毒瘾得不到满足时的焦虑、难受、痛苦。自愿接受美沙酮替代疗法的患者，会为了避免出现毒瘾发作的痛苦而准时喝用美沙酮，不会等到毒瘾发作时才去吃药，好比天凉了，人会主动添衣避免感冒。全省30多个美沙酮门诊开设半年来，门诊周围未发生与之相关的治安负面事件。
戒断方法类似高血压治疗
记者：美沙酮替代维持治疗与其他的戒毒方法有什么不同？
林鹏：有的戒毒机构会采用逐量递减的方式对吸毒成瘾者进行生理戒断，即最初给吸毒者与毒品等量的替代品，然后逐渐降低，直至不用替代品，戒毒者的身体在短时间摆脱了毒品，若心瘾未断，离开医院后复吸率仍然很高。美沙酮替代疗法采用维持定量的方法，为避免服用者谎报吸毒量，医生通常首次会给部分量的美沙酮，若服用者感到效果不够，再酌情增加，确定一个合适剂量后，将维持定量供给服用者，和高血压、糖尿病等慢性疾病长期治疗原理相似。美沙酮是一种可以通过胃肠道吸收的化学物品，有类似吗啡的镇定作用，因此能口服而替代海洛因等物质，客观说，长期服用美沙酮会出现便秘等副作用。
尿检追踪服药者是否吸毒
记者：每服一次美沙酮就能真正减少一次注射吸毒吗？如果真的如此，为什么不降低门槛让吸毒者自由加入？
林鹏：问题不是绝对，有的吸毒者想获取一种很HIGH的感觉，即使喝了美沙酮仍可能会去觅毒，这样可能会导致过量而死亡，因此参加美沙酮治疗者，要绝对服从医嘱，也不能在服食美沙酮的同时使用毒品。美沙酮门诊部会通过尿检抽查追踪服药者是否吸毒。在现有国情下，内地美沙酮门诊暂时不会像香港那样，吸毒者来了就能喝，而是“恩威并重，双管齐下”，既让吸毒者得到治疗机会，又要用“发现尿检阳性取消入组资格”等规定限制吸毒者的行为，提高控毒效果，所有进入治疗机构的受治者会在公安机关禁毒部门备案。
记者：哪些情况会被取消入组资格？
林鹏：我们有明确规定：患者维持治疗期间不得继续吸食或注射阿片类物质及其他毒品，随时接受维持治疗机构的尿检，定期接受肝炎和艾滋病的检测。如果无正当理由连续7天以上不参加维持治疗的；不遵守维持治疗制度、无理取闹、干扰治疗秩序、不服从医师制定的治疗计划的；因违法犯罪行为被羁押不能继续接受维持治疗的；或者因各种并发症或其他原因无法坚持维持治疗的受治者，应视情况终止或中止维持治疗。
降低涉毒人员犯罪风险
记者：有人认为美沙酮治疗是花纳税人的钱养“瘾君子”，有欠公平？
林鹏：共用针筒注射海洛因的现象在我国吸毒人群很普遍，注射毒品的女吸毒者从事性服务工作的比率相当高，吸毒、性行为是传播艾滋病、性病、肝炎等传染病的最重要方式，如果不采取有效方式控制，会成为严重影响社会和谐发展的巨大祸害。社会的每一分子可能成为受害者，造成的经济损失更难以估算，仅靠强制戒毒无法解决这个难题。借鉴国外经验，推广社区内美沙酮治疗，可以引导吸毒者重返社会过上正常人生活，切断毒品交易、降低涉毒人员的犯罪风险、重建健康的家庭，减少传播疾病的危险，能促进社会和谐进步与发展。
人物特写 喝美沙酮两个星期 阿秀重拾生活信心
越秀区社区美沙酮替代维持治疗门诊最先接受的受治者中，阿秀是唯一的女性。她今年34岁，吸毒近20年，有个一岁半的儿子。
早上5时50分，儿子还在睡梦中，阿秀就要起床了，她要去梅花村报摊上班，这份工作是阿秀向街道申请的，已经干了7年。每天上午7时～9时是卖报黄金时间，黑瘦的阿秀很忙，路过报摊的街坊常和她打招呼。“我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虽然知道我吸毒，还不至于太歧视。”阿秀低着头清理报纸，她聊天时话不少，但不同意记者拍照。
1990年，阿秀还是位青春少女，就读东山区非常好的中学，喜欢跟同样不太爱读书的同学到处玩，不幸沾染上了白粉。“吸这个没有谁不共用针筒的，就算知道会传染病，吸的时候不会想那么多。”阿秀说，自己有丙肝，也传染给了儿子。吸毒——戒毒——再吸，日子就是这些片断重复组合，强戒过两次、被送去心理医院治疗，咨询过开颅戒毒手术。
“每次戒1年多出来，长的一个月，短的一个星期，很快又复吸。”阿秀说，她不清楚为什么要吸毒、为什么戒不了，每个人有不同家庭背景，她一直不喜欢她的家庭，母亲精神压抑，疑心很重，整天唠唠叨叨。她吸毒后，母亲更不肯相信她，有时候烦了，她就会去吸。
2004年，阿秀遇到后来成为丈夫的男朋友，靠“打荷包”养她，供两人吸毒。原来，阿秀的老公以前吸过毒、戒过毒，阿秀发瘾后，再次拉着老公下水，两人堕入黑暗深渊。去年打荷包时，阿秀的老公被人抓住狠打，一个月之后死了，而阿秀此时已怀孕数月。
中午时分，阿秀的父亲送午饭来接班，她整理好下午送来的报纸摆上摊，前往门诊去“吃药”了。阿秀踩着单车10来分钟的车程，她停了两次，花了1元买了个飞船造型的汽球，买了3元的话梅。到了门诊点，她从口袋里掏出卖报纸挣来的10元钱，喝下了20ML的美沙酮。喝药已经两个星期，她的感觉比别人平静，有的人喝药少了，毒瘾发作睡不着觉，有的喝多了，会浑身无力起不了床，阿秀笑笑说：“我和他们不同吧，我有工作每天要忙，喝了药睡6个小时正好。”
阿秀说，以前，一个月赚的钱经不起两天折腾，现在不同了。“我要考虑将来，如果能坚持吃药不再吸毒，我可以把钱存起来，儿子以后读书要花钱。儿子很可爱，白白胖胖，别人都奇怪为什么当妈的那么瘦。”阿秀说。
阿秀从门诊部下楼，又要赶回报摊继续上班，她细心地把汽球拴在单车龙头左边，“这是给儿子买的，他出生到现在，我是第二次给他买东西。”
数字
越秀区登记在册的吸毒者超过1000人，其中90%以上的吸毒者家庭被毒品拖累得经济窘迫。
目前，已有50多人入组接受越秀区的美沙酮门诊替代维持法治疗，无人因复吸退组。
进程
●2006年5月，广东省卫生厅上报国家卫生部，申请开设33个美沙酮门诊，其中广州分到3个名额，分别在越秀区、荔湾区和番禺区。
●2006年6月，越秀一家社区医院承接任务，选择租用的东川路某居委会一处地方，开始装修。但由于街道担心治安受影响提出反对，使得东川路美沙酮社区门诊未能按时开张。
●2006年11月，一场召集了街道、派出所、社区医院、居委会的协调会召开，会后美沙酮社区门诊再次启动，地址改在一个卫生服务站。
●2007年3月27日，没有举行任何仪式，悄然挂上牌子，越秀区美沙酮社区门诊终于开张。
声音
这里没有明显的治安恶化，但是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附近租户
吸毒者已经生活在自己身边，给他们一个治疗机会就是减少他人受伤害的可能。——门诊
我们在社区门诊服药也算戒毒名额，吃了药不用想着去偷去抢搞钱，对大家都好。——戒毒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