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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友:凤憩梧
来新浪亲子中心转眼有两个月了,这期间,竭尽所能地发了许多贴子,在美化论坛的同时,也粉饰了自己,跻身于“好妈妈”行列,欣欣然而有得色。
只是,偶尔,心里要轻轻痛一下,为过去曾经有过的荒唐。
初为人母,小小的婴儿也曾逗起我的万般柔情和蜜意。象所有的母亲一样,哺乳,洗涮,昼则辗转劳碌,夜则目不交睫。孩子一天天长大,欣喜也象拔节的高粱疯长。丈夫也象我一样,对孩子疼入骨髓。然后,发生了一件极不愉快的事情,竟使我对小小的孩子生出怨恨来。
那一个晚上,给八个月的孩子喂水,水在我尝来是不算烫的,但不知怎得,喂到孩子嘴里她却尖声大哭起来。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看电视的丈夫冲进来,对我大发脾气,我只是分辨了几句,他竟然伸把手我从床上拽了下来,我的头重重地撞在地板上,痛的眼泪都流下来了。这是这们结婚三年来他第一次对我动手,竟然是为了孩子,竟然是为了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接下来,我们之间爆发了第一次婚后大战,再然后,我竟然开始打孩子了。孩子哭闹,孩子淘气,孩子不听话,这些都可以让我毫不留情地抡起巴掌,婆婆曾因为打孩子而气得回老家,母亲也因为我打孩子而屡屡苦劝。但我给自己找了许多理由:诸如棍棒低下出孝子,不打不长记性,我小时候我妈就是这样教训我等等。在对孩子的一次次惩罚中,“威信”在一点点增长,增长到只要瞪瞪眼,孩子就要打个寒噤的地步。
孩子在慢慢长大,越长越象她爸爸。她爸爸也更疼她了。而我,脾气也似乎更坏。只要对她爸爸稍有不满,怒气就会转移到孩子身上。我们家里形成了很奇怪的氛围,严厉的母亲,慈祥的父亲,唯唯喏喏的小娃娃。孩子过早地成熟,学会了看妈妈的脸色,学会了替爸爸说好话……
孩子两三岁的时候,经常住在乡下的姥娘家。孩子不在家的日子,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好象又恢复到了婚初的甜蜜,所有的芥蒂好象都不存在了,我们一起谈论着乡下的孩子,又长高了,变聪明了,会说话了,知道疼大人了……有时我们结伴去乡下看望孩子,孩子亲妈妈,搂爸爸,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幸福极了。
孩子长到了要上幼儿园的年龄。尽管母亲提出要把孩子放在乡下上幼儿园,我还是执意把孩子接回了城。两三岁的孩子,顽皮好动,精力旺盛的了不得。孩子的爸爸不堪其扰,总是借口单位有事不回家,我的脾气又见疯长,只要孩子爸爸一回家,所有的疲惫全转化成了愤怒,数落和唠叨如暴雨一样倾下,令人可气的是,丈夫总是一言不发,管自和孩子玩,让我觉得有深深的孤立感。即便上了床,怨恨仍然好象无形的墙,隔断了两个人。不明就里的孩子总是迟迟不肯睡觉,在床上翻跟头,打滚儿,闹得我火冒三帐,不由分说痛下打手,把孩子打得哇哇大哭,抽抽噎噎地进入梦乡,这样的事情居然成了我们家必演的节目。丈夫,也许是被第一次打架时我的激烈反应吓怕了,总是在旁边敢怒不敢言,他把所有的不满,凝结成一个冷冷的背影。
二零零三年的春节,照理说,应该充满祥和的气氛,然而,我们却又爆发了第二次大战。
年初二晚上,我和丈夫抱着孩子从乡下的婆家返回。一路上孩子坚持不让我碰,只让她爸爸抱,车子开到家门口时孩子已经在丈夫怀里睡着了。丈夫拎着一大包婆婆给的年货,我抱着孩子迈进了家门。不知怎得,当我万分小心地把孩子放在床上时,她却醒了,然后哭个不停。我好言好语地哄了半天,她就是不买帐,气急攻心吧,轻轻地拍了她一下,只想吓吓她,因为我不想让邻居误会我又在打孩子。可是孩子哭得更凶了,她爸爸这当儿气呼呼地跑进卧室,一把抢过孩子,顺手打了一我拳。我气坏了,不客气地踢回去。她爸搂着孩子跑到客厅里,我不依不饶地追上去,顺手捡起一把小椅子,狠狠地抡到丈夫宽阔的背上。这场架最后以丈夫向我赔礼赔情而告终。孩子好象吓得不轻,也不敢哭了,小心翼翼地避着我。清晨我睁开哭肿的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孩子关切的小脸蛋,“妈妈还生气吗?”那一刻我忽然好自责。
初三回娘家,免不了和父母亲告状。父亲说:如果孩子爸爸打孩子,你不急吗?我说,我当然急,他敢打孩子,我和他拼命!父亲笑了:都一样,以后别打了。
在娘家呆了几天,该回城了。没想到孩子死死搂着姥娘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跟我们走,理由是妈妈打她。母亲红着眼圈儿说孩子睡觉老哭,梦见妈妈又打她了。我的眼泪差点流下来!自责和悔恨啮咬着我的心。我这么一个聪明人,怎么这么糊涂,孩子有什么错呢?孩子的存在会影响夫妻关系是一定的,为什么不好好处理,一味的意气用事,甚至迁怒到孩子身上?丈夫他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打孩子作为惩罚他的手段啊。孩子何辜之有?
于是我哽咽着对孩子发誓:跟妈妈回家吧,妈妈要是再打你,就把这只打人的手剁下来!孩子终于犹疑地松开了搂紧姥娘的脖子的手,回到了我的怀抱。
这件事情对我触动很大,我决定痛改前非。这半年来,家务依然繁重,丈夫依然动不动就流连酒场醉而忘返,但我却再也不轻易举起巴掌,只要怒火一炽,就会记起自己向孩子发下的誓言以及孩子如何含泪的原谅,硬生生摁下打人的冲动。孩子一日日变得开朗起来,胆子也大了,又恢复了活沷好动的天性,和我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亲密到睡觉没有我搂着就不睡的地步。对丈夫,我也做到了宽心大度不计较,夫妻关系也改善了。虽然偶尔也有小不快,但是都不到吵架的地步。
四月的一天,在网上闲逛,只是偶尔,来到了新浪亲子论坛。看到这里有这么多爱孩子的妈妈,读着她们洋溢着母爱的文字,我的心被深深地感动着,悔悟着,一度沉淀的母爱象开闸的水一样沽沽而出,我象所有的妈妈一样,有爱心叙写着自己的孩子,记录着孩子一言一笑,同时,发现自己实在是个幸福的母亲,居然有一个那么美丽那么聪明那么善解人意的女儿!
虽然,虽然,我曾经是那样的荒唐,现在一切从头开始,想来一切都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