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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康圃小儿燥火思想在儿科临床中的应用

来源:中医儿科杂志
摘要:摘要:为了继承和发扬程康圃有关儿科的学术思想,笔者就其所著《儿科秘要》一书中提出的“儿科八证”和“治法六字”作一介绍。探讨小儿燥火思想的病因、病机、症状和治则。研究其于儿科临床中的应用。小儿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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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为了继承和发扬程康圃有关儿科的学术思想,笔者就其所著《儿科秘要》一书中提出的“儿科八证”和“治法六字”作一介绍;探讨小儿燥火思想的病因、病机、症状和治则;研究其于儿科临床中的应用。

  关键词:程康圃;小儿燥火;临床应用

  程康圃,广东近代著名的中医儿科学家。世代业医,尤精儿科,行医半个世纪,直到晚年著成《儿科秘要》一书,将其祖传六代的儿科经验及自己的临床心得传于后人,名声显赫,代表着自清代中叶以来岭南儿科的较高学术成就,影响着整个岭南地区。其《儿科秘要》一书已绝版,现就其小儿燥火思想进行研究,以窥其学术思想一斑。

  1  程康圃学术思想及渊源

  程康圃(1821~1908)为清代道光至光绪年间人,名德恒,广东省高明人。世代行医,尤精儿科。正如其于《儿科秘要·幼科总论》中所言:“余幼读书,年才弱冠,即专业医门,唯凭祖训。今五十年来,所幸取信于人者,首以小儿之症。”

  程氏的学术思想主要源于《黄帝内经》,又受到钱乙、万全、王肯堂诸家的影响。其在《儿科秘要》中,将小儿生理病理特点概括为“小儿肝常有余,脾常不足,心火常炎,染病皆由此故”,据此提出的“儿科八证”(风热、急惊风、慢惊风、慢脾风、脾虚、疳证、燥火、咳嗽)和“治法六字”(平肝、补脾和泻心)是从钱乙、万全的肝常有余、脾常不足、肾常虚、心常有余、肺常不足的理论基础上发展而来;其以“平肝补脾泻心”之六字治法为儿科之准绳,五脏疳以及五脏主病等则与钱氏学说一脉相承;识“死症四十候”与王肯堂之“五脏绝”和“小儿死症十五候”颇为相同;重视脾胃、顾护后天元气更是对万全小儿脾胃学术思想的继承和发挥;钱、万、王三氏所创制的著名汤散如泻青丸、六味丸、玉露散和抱龙丸等,程氏均备加推崇,并广泛使用。

  但其在继承和发展前人学术思想的同时,又自成体系,使儿科学由博返约,示人以规矩,诲人至巧,其在儿科诊断、方药和治疗上都有许多独到之处。如诊断上列举“死症四十候”以识症避凶;治疗上重视脾胃,顾护后天元气;讲究剂型,汤散合用,强调药物炮制,善于总结诸药效验等。

  值得一提的是,程氏根据小儿纯阳之体的理论以及“心属火脏,日食燥热之物积久而成热,热则是火,火在心,肝木着之,或染时行之气外邪引内热”而表现一派火热之象,别出心裁地概括为小儿燥火证。

  2  小儿燥火证的主要学术内容

  小儿燥火证前人较少专篇论述,儿科亦无详论,程氏将其另立一门,并依五脏各自所主分为各经火症,论治详尽。

  《论小儿燥火第七则》曰:“小儿燥火之症,外候面目红赤,重则带暗或面垢,或唇色深红,口鼻干涸,眼屎黄结,身热燎人,大渴引饮,夜间热增,时发谵语,或冷热往来大作。此阳症似阳,易识易治。若冷热时作时止,手足时冷时热,食入即吐,神昏目闭,形如醉人,唤之则醒,不唤勿动,唯唇红舌干,或小便短赤,大便溏黄,此症寒热难决,若识者易辨,仍是热症。此阳证似阴矣。亦有阴证似阳之说,小儿之症,余未见也。缘小儿纯阳之体,生属火脏,日食燥热之物,积久而成热。热则是火,火生在心,肝木着之;或染时行之气,外邪引内热亦有之,同一治法,当用后方”,即为其小儿燥火思想的主要内容。

  显然程氏所述小儿燥火症,不同于北方人之秋燥。岭南燥火,四季有之,以其四季气候常温,又因粤人喜吃“够镬气”之煎炒油炸,郁积日久,病根已藏,一遇时令之邪、疲劳或喂养不慎即成燥火证(乳传于乳儿,故小儿亦有燥火),证属内燥,故岭南成人有饮凉茶的习惯。

  从这些理论不难看出,程氏小儿燥火思想至少包括:

  ⑴ 病因:小儿为纯阳之体,生属火脏,脏腑娇嫩,形气未充,机体和功能均较脆弱,对疾病的防御能力较差,加之寒暖不能自调,饮食不知自节,素喜辛辣煎炸之品,日久成热。或染时令之邪,外邪引动内热,内外合患而成。

  ⑵ 病机:热则为火,心属火脏,火生于心,肝木着之,“心火旺则燥热生”,小儿各经热出。故小儿燥火与心、肝、脾、肺等脏为主,与脏腑相关。

  ⑶ 症状:可分为阳证似阳和阳证似阴两种。阳证似阳者,面目唇色深红,其热易知;热甚瘀滞,故色暗唇枯;肺开窍于口鼻,内有火,故干涸;热甚津伤,均可大渴引饮;火热由内燥所生,伏于内,故见夜热甚;心火使然,故谵语;热极生风,故寒热大作,或身有斑点,热聚血分。此证心、肺主病,涉及肝、脾等。阳证似阴者,冷热时作,手足或温或凉,此热伏于内,无以宣通;胃火上冲,故食入即吐;火乱神明,故神昏目闭;唤之则醒,乃心有惊热,热闭心神也;心火内甚,移热小肠,故小便短赤;胃有伏热,伤于脾,故溏而色黄。此证心、脾主病,涉及肝、肾等。

  ⑷ 治疗:以泻心、平肝、治脾为要。在其《论小儿燥火第七则》中对治疗作了详尽的阐述:当用此方治小儿燥火总剂:川黄连、知母、黄芩、玄参、龙胆草、甘草、木通、犀牛角。加灯芯煎,开玉露散或保婴丹。谵语、舌干,心火多,加栀子、连翘、竹叶;鼻干、干咳,肺火多,加桑白皮、地骨皮、桔梗;眼赤、胁痛,肝火多,加羚羊角、枳实;唇焦、肚结,脾火多,加大黄、枳实、厚朴、芒硝;耳鸣、腰痛,肾火多,加黄柏、牡丹皮、泽泻;有痰加浙贝母、天花粉、瓜蒌;食入即吐,加石斛、竹茹;有渴加麦冬、葛根、天花粉;冷热加柴胡;有斑疹加生地黄、牡丹皮、赤芍;夹食加神曲、山楂、炒麦芽;小便短加猪苓、栀子;口臭、口干,胃火多,加石膏、薄荷。

  程氏以五脏所主加以概括归纳,并指导临床组方用药,既有治小儿燥火总剂,集泻五火之要药为一方之中的独创,又有随五火各证之特异而分经加减,轻重有别,步步为营,充分反映了其小儿燥火思想之端倪。

  3  小儿燥火学说在临床中的应用

  对小儿燥火一证的治疗,程氏认为心主火,火旺则燥热生,针对这一发病机理,立下“治小儿燥火总剂”,既重点泻心,又面面顾及。方中犀牛角一味,既泻心火又能统治五脏,加川黄连、木通以为助,泻心之专;又伍以知母(肺)、黄芩(脾胃)、玄参(肾)、龙胆草(肝)兼顾五脏,共奏泻火之功。同时创造性地对小儿燥火分五脏辨治,将古代医学所创制的治五脏证治的有名方剂如导赤散(心)、泻青丸(肝)、泻黄丸(脾)、泻白丸(肺)、六味地黄丸(肾)等列入“八证总论”,备加推崇。

  3.1  心火证

  心火证是小儿燥火的本经病证,临证常以谵语舌干、发热、烦躁不安为辨证要点。心之经为少阴,与太阳相表里,心属火,火性上炎。小儿初生,知觉未开,神怯易惊,心主惊,心火亢盛,动辄神昏愦乱,叫哭惊厥,夜啼不安;心主血脉、诸痛疮疡、口舌生疮等。程氏更明确“心属火主惊,火性热,人有热则心火风气而相求,心必主之”、“燥火之症,是心主火,火太旺而燥热生,小儿各经之热,即出斑疹,亦由心火起因,治若泻心,是泻君火之源,各经之热何由而炽乎?”如其于《释八症六字说》所云:“风热之证,是肝属木主风,心属火主热,小儿初染外感之邪风,或内生之风,则肝木先着之。……心属火而主惊,火性热,人有热则心火同气而相求,心必主之,故肝木心火相搏而风热。治法平肝泻心。”故程氏在治小儿风热证中,用羌活、防风、薄荷、紫苏叶、地骨皮、甘草等疏风清热的同时,以蝉蜕疏表定惊、去心热,生栀子去心肝火,淡竹叶凉心去惊,并以清心要药灯芯、木通清心泻火,足可见其对“心有余便是火”的认识。程氏在治疗小儿燥火证时以泻心火为要,在调治心火盛者时,于治燥总方中加入栀子、连翘、淡竹叶等,以清心泻火。

  3.2  肺火证

  临证常以鼻干口燥、咳嗽为辨证要点。小儿脏腑娇嫩,形气未充,机体和功能均较脆弱,加之寒暖不能自调,饮食不知自节,日食燥热之物,积久而成热,或若感受时行之邪,易见肺、脾两经病证,故其于八证中首风热证候,再列咳嗽一门。其于《释八症六字说》即云:“咳嗽之症,是肺受风热兼夹有痰。由心火克肺金,肝木旺反胜肺金而成咳;脾虚受湿、生痰壅肺而成嗽。若平肝木,使脾不受制,不虚而生痰;泻心火,使肺不受火克,何咳嗽之不安乎。”其治小儿咳嗽方即是在前胡、桔梗、桑白皮、地骨皮、款冬花等基础上,加用栀子泻心补脾,木通泻心引热下行,并以通利心肺的莲叶蒂为药引。至于小儿燥火火盛刑金而出现的鼻干口燥者,则常于上方加以羚羊角、黄连、麦冬、天冬,或以治燥总方加桑白皮、地骨皮、桔梗之类以清肺宣肺。

  3.3  肝火证

  临证常以目赤肿痛、胁痛不利为辨证要点。肝之经为厥阴,与少阳相表里。少阳之气,万物之所资以发生。小儿如草木之芽,受气初生,其气方盛,亦少阳之气方长而未已。故曰肝有余。肝属木主风,心火有余,肝木着之。故感邪之后每易嚣张,邪正交争则剧,一时风火煽动,故目赤肿痛或壮热惊搐不已;柔不济刚,筋脉失养,则胁痛不利,甚至角弓反张。正如其于《论急惊症治第二则》所云:“小儿急惊之症,即风热夹惊,……此为肝风、心火相搏而成。”故在设立治小儿惊风初起者方,用钩藤、薄荷、柴胡、蝉蜕、地骨皮的同时,以木通去心火、连翘去心惊,并用灯芯、金银器为引,达到镇惊、泻心火的作用。

  3.4  脾火证

  临证常以唇焦、大便干结为辨证要点。小儿运化功能尚未健全,消化力薄,而生长发育所需水谷精气较成人更为迫切,日食燥热和气候炎热,使机体为饮食所伤,出现食滞疳积或脾虚肝克,而见面色黄白、头发疏黄、唇色淡白干焦、身体倦怠以及吐泻、自汗、盗汗、蒸热、疳积等证。程氏据此于八证中详分脾虚、慢脾、疳证等。治疗时脾证以补脾为先要, “补脾以异功散为首方”,并自立参苓白术寓意,酌加消食导滞的山楂和神曲,组方“六神散”。至于过食肥甘、乳食中阻、蕴而生热者,因其湿热薰蒸,故见唇干口臭、大便干结腥臭,治以消积导滞、清热化湿,其组方枳实导滞散。程氏对小儿燥火证脾火偏盛者,即于治燥总剂中加入大承气汤;对胃火偏盛者,则予以石膏、薄荷类。

  3.5  肾火证

  临证常以耳鸣、腰痛为辨证要点。肾以虚证居多,实者较少。虚证以阴虚、阳虚和阴阳两虚为多见,诚如《八证论治用药》所言:“肾无几何要泻热也。”因而,对于小儿燥火证所述肾火证,应以阴虚火旺和膀胱湿热为主,故其于治燥总方中加钱乙六味丸,或加用玄参、牡丹皮、泽泻、黄柏之类以养阴清热泻火。

  总之,程氏所述小儿燥火证为热证。治当泻心,次清胃,次清脾,次清肝。但其讲小儿燥火证,并非均全实火无虚,其在清热的同时,始终把养阴顾脾护胃放在治疗的显著位置,如“治小儿燥火总剂”中的知母、玄参;心火证中的麦冬;肝火证中的沙参;肺火证中的天花粉、天冬;胃火证中的石膏、白茅根;肾火证中的六味地黄丸,深深地反映了其小儿燥火思想的“虚实观”。
他针对小儿生理、病理特点,反复强调“脾胃为元气之主,顾之至紧。”在小儿燥火治疗中明确提出:“小儿热证用凉药,泻心肝药虽大凉,
  无过寒之患;若泻肺、脾、胃之热,虽热证也当慎用,以其脾胃过寒凉能脱元气也。”充分反映了脾胃为后天元气,既用寒凉,又不可伤正。

  同时,抓住小儿“正气易虚,邪气易实”的特点,辨证地认识到八证中相互之间的联系和转化,指出了风热证可以发展为急惊风证;慢惊风证既可由急惊失治延至日久传里而成,亦可初起即成此证;尚有急惊传慢惊后又传脾而成慢脾风者,或小儿平素脾虚气弱风霜失调身体素质已虚,一朝暴发忽然而至者,这种情况往往由实证迅速转为虚证。程氏将小儿燥火思想融入有关各证的相互影响和转变的认识,正是对小儿“脏腑柔弱”、“易虚易实”、“易寒易热”特点的具体诠释。

  (广东省佛山市妇儿医院,广东  佛山  528000)

 


 

作者: 高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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