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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癌是近50年增长最快的恶性肿瘤之一，也是占我国发病率、死亡率之首的恶性肿瘤。2002年对富源县境内进行肺癌调查结果显示［1］：患肺癌和肺癌死亡的危险年龄在35～40岁左右，50～60岁达到高峰;男性发病率为73.2834/10万，女性为50.1464/10万，男女比例约1.5：1;恶性肿瘤死亡率在38.39/10万以上，肺癌死亡率在25.14/10万以上。大约70%肺癌病人在确诊时已失去手术治疗机会，其中大多数又不适合或拒绝放化疗，中医药治疗已经成为这类病人的主要治疗手段。众多学者致力于中医药治疗中晚期肺癌的研究，取得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和一定的疗效。现将近十余年来中医药治疗肺癌的进展综述如下。
1 病因病机
肺癌的病因多为虚、瘀、痰、毒四个方面，其中以虚为本，痰瘀毒邪为标。病位在肺，常累及脾肾。而肺癌病机方面的研究认识较多，刘嘉湘［2］认为肺癌为病，总属本虚标实，由于正气先伤，邪气得以乘虚而入，聚积于肺，导致气滞血瘀、聚液为痰、痰瘀交阻而渐成肿块。因此肺癌是因虚而得病，因虚而致实，是全身属虚，局部为实。肺癌之虚常有阴虚、气虚、气阴两虚或阴阳两虚之不同，其中以阴虚和气阴两虚为多见；肺癌之实则不外乎毒聚、痰凝、气滞、血瘀。张霖［3］认为本病因虚而得病，由虚致痰致瘀，痰瘀互结，虚实夹杂，为本虚标实，病机以虚为本。张国才［4］也认为肺癌的主要病理特点是阴阳失调，肺气虚损，邪毒侵袭以致气滞血瘀，痰凝毒聚，证属正虚邪实。万嘉钟［5］则认为肺癌是由于邪毒的干扰，肺气闭郁，宣降失司，气机不畅，气滞血瘀，阻塞肺络，津液输布不利，壅结为痰，痰瘀交阻，日久形成肺肿瘤。宁振峰［6］明确指出肺癌是虚、痰、毒、瘀互为因果，恶性发展的结果。罗本清等［7］认为痰湿凝积于肺，是导致本病的重要因素之一，肺为贮痰之器，脾为生痰之源，肺气不足，则津液凝滞，脾阳虚弱，则痰湿内生，壅结于肺，聚而成块。脾阳又赖肾阳温养，故其病变虽在肺，但也是脾肾阳虚，不能燥湿化痰的结果。老年人以肾虚为主，肾为气之根，肾气虚亦可导致肺脾气虚。顾振东［8］认为肺积之症绝非短期形成，必日久气滞血瘀，以气、血、痰交阻而成积。积块内聚日久，肺脾之气大伤，气血津液耗竭，故以气阴两虚为本病根源。沈力［9］认为肺癌手术后大多是以气阴两虚、邪毒未清为其临床病变特点。郝迎旭等［10］认为肺癌放疗时的副反应由放射性产生火热毒邪入侵而致。高萍等［11］认为放化疗副反应是毒邪内侵，损害肝脾肾等脏腑功能，耗伤机体气血津液，导致气血阴阳的失调与缺失。
2 辨证论治
辨证论治是中医药治疗肺癌的主要方法，由于各家理论认识的不同，辨证分型及用药也略有差异。刘嘉湘［12］根据病人的临床表现分五型治疗晚期肺癌304例。阴虚内热型，治以滋阴润肺、清热化痰，药用南北沙参、天麦冬、百部、生地、玄参、鳖甲、桑白皮、瓜蒌皮、杏仁、百合、川贝母等；气阴两虚型，治以益气养阴，药用生黄芪、太子参、北沙参、天冬、五味子、杏仁、瓜蒌皮、百部、川贝母等；脾虚痰湿型，治以益气健脾、肃肺化痰，药用党参、白术、茯苓、陈皮、半夏、制南星、生苡仁、紫菀、款冬花、补骨脂、仙灵脾等；阴阳两虚型，治疗以滋阴温肾，药用北沙参、天冬、生地、元参、熟地、黄精、山萸肉、仙茅、仙灵脾、肉苁蓉、巴戟天、补骨脂、肉桂等；气滞血瘀型，治以行气化瘀，药用八月札、郁金、三棱、莪术、桃仁、杏仁、丹参、王不留行、蜂房、瓜蒌、赤芍等。酌情选用具有抗癌活性的中草药。结果1、2、3年生存率分别为60.94％、31.86％、24.20％。与单纯化疗组相比差异有显著性。张霖［3］按病人的临床表现分四型治疗肺癌：肺脾气虚、痰湿内蕴型，治以益气健脾、燥湿化痰、软坚消积，方拟六君三子消瘰汤化裁；肺肾阴虚、痰湿壅结型，治以养阴清肺、清热化痰、软坚消积，方拟百合固金消瘰汤化裁；气阴两虚、痰热瘀阻型，治以益气养阴、润肺化痰、软坚消积，方拟生脉二陈消瘰汤化裁；阴阳两虚、痰瘀互结型，治以滋阴温阳、祛痰化瘀、软坚消积，方拟生脉二仙消瘰汤化裁。其中治愈2例，取得一定的疗效。赵田雍［13］也将55例肺癌分四型，肺脾气虚以健脾益气为主，肺阴虚型以滋阴润肺为主，气阴两虚型以益气养阴为主，痰湿瘀阻型以清热解毒、化痰消瘀为主，并自拟相应方剂，同时加用肺瘤平膏或加味西黄胶囊。结果症状改善明显，生存质量提高；部分缓解2例，瘤体稳定45例；1年生存者16例，2年生存者7例，3年生存者5例，平均生存期为15个月，中位生存期12个月。王晓［14］将45例肺癌病人分为三型，治以调理肺气为重点。气阴两虚型，药用党参、黄芪、白术、生地、熟地、沙参、杏仁、麦冬、川贝母、阿胶；气滞血瘀型，药用玄胡、枳壳、浙贝、赤芍、白芍、当归、丹参、川芎、川楝子、瓜蒌；气逆痰阻型，药用半夏、厚朴、葶苈子、木通、杏仁、苡仁、猪苓、陈皮、鱼腥草。结果总有效率达53％，生存期最短2个月，最长23个月。
3 专方专药治疗
3.1 祛邪抗癌 吴兰康等［15］报道抗癌散结膏配合内服抗癌扶正散治疗中晚期肺癌62例。结果缓解临床症状疗效显著；生存3个月以上62例，6个月以上49例，1～2年23例，2～4年5例。有客观检查前后对照资料的26例患者经治疗后25例癌病灶有不同程度缩小，其中1例完全消失，癌体缩小有效率达96.2％。林洪生等［16］以肺瘤平Ⅱ号浸膏（黄芪、西洋参、重楼、白花蛇舌草、桃仁、三七等）治疗肺癌25例，长期服用（1年内服药时间＞6个月），与西药化疗组10例对照（1年化疗2～3个疗程）。1年后随访，结果治疗组7例（28％）生存，对照组仅1例（10％）生存，两组差异有显著性。梅林［17］对65例晚期肺癌用自拟的黄鱼抗癌汤（黄芩12g，黄精20g，鱼腥草15g，枳壳10g，枇杷叶10g，杏桃仁各10g，瓜蒌皮10g，浙贝母15g，莪术30g，僵蚕10g，五倍子10g，蜂房10g，蜈蚣6g，半枝莲30g，苡米30g，黄芪12g，当归12g，仙鹤草15g）治疗，服药3个月后复查，结果CR 1例，PR 24例，MR 36例，SD 4例，生存质量提高52例，稳定13例，中位生存期3年。
3.2 扶正培本 许玲［18］报道以养阴清肺消积汤（南沙参、北沙参、鱼腥草、山海螺、生苡仁、石上柏、芙蓉叶、白毛藤、白花蛇舌草各30g，天冬、麦冬、百部、葶苈子、赤芍、苦参、夏枯草、海藻各12g，玄参、八月札、瓜蒌皮各15g，干蟾皮9g）治疗观察147例晚期肺癌，结果生存1年以上者63例，2、3、4、5年生存率分别为12.4％、5.51％、2.63％、1.67％，最长1例已存活10年；以新症煎（生地、五味子、北沙参、王不留行子、麦冬、蒲公英、石见穿、百部、徐长卿、地骨皮、南沙参、望江南、野菊花、淮山药、白花蛇舌草、煅牡蛎、夏枯草、海藻、昆布、元参、花粉、丹参、川贝母。炮甲、炙鳖甲、蜀羊泉、丹皮、鱼腥草、紫花地丁、象贝母）治疗观察502例，其症状有效率为97.17％，Ⅱ期病人1年生存率多在55%～60%，2、3、4、5年在25%～30%、13％～15％、8％～10％、4％～7％，且Ⅲ期病人比Ⅱ期病人生存率低；以扶正养阴方（生地、熟地、天冬、麦冬、玄参各12g，生黄芪、潞党参各15g，漏芦、土茯苓、鱼腥草、升麻各30g）治疗观察47例，生存1年以上19例，3年以上3例，5年以上1例；以月华汤（沙参、天冬、麦冬、茯苓、生地、山药、川贝母、知母、桑叶、三七、阿胶、甘草、鱼腥草、半枝莲、白花蛇舌草）治疗30例肺癌，结果症状改善、病灶基本稳定18例，无效12例；按益气温阳法组方（制附片120g〈先煎4h〉，黄芪60g，桂枝、王不留行各30g，炙甘草、丹参、莪术各15g，干姜6g，大枣12枚）且分肺脾两虚和肺肾两虚辨证加减治疗35例，症状有效率为54%，1年以上生存率为14.28%。罗本清等［7］亦以温补肺肾、肺脾为主辨证选方（肺肾两虚用枇杷叶散加味，肺脾两虚用黄芪建中汤加味，胸痛或肩背剧痛者用乌头桂枝汤加味）配合复方三生注射液治疗观察78例肺癌，20～25天1个疗程，休息5～7天进行第二个疗程。结果有效29例，无效18例，有效率为61.7%；存活半年以上占57.44%，存活1年以上占14.88%。刘嘉湘等［19］针对肺癌晚期多气阴两虚、热毒痰瘀内结，研制了益气养阴为主的中药金复康口服液，治疗96例晚期肺癌，治后CR 1例，PR 8例，NC 52例，PR+NC为63.5%，而单纯化疗组50例，PR 4例，NC 26例，PR+NC为60.0%，显示金复康组的疗效较单纯化疗组为优。治疗后1年及2年生存率，金复康组分别为67.3%及42.3%。单纯化疗组1年生存率为40.3%，无2年生存率。治疗后临床症状改善、体重增加及健康状况（KPS评分），金复康组优于化疗组。山广志［20］报道以 “当以温药和之”拟方(桂枝、白术、白及、天冬、山萸肉各20g，茯苓30g，甘草、杏仁各15g，炮姜、紫草、五味子各10g)治疗肺癌13例，结果存活半年以下5例，1～2年2例，2～3年3例，3年以上3例。秦丽颖等［21］采用固金散浓缩颗粒配合治疗晚期肺癌168例，3周为1个周期，3个周期为1个疗程，并与单纯化疗的116例为对照组。结果两组有效率分别为58.9%、33.6%，死亡为95例、56例，中位生存期为9个月、4个月，两组比较差异有显著性。
3.3 扶正抗癌 张国才［4］用“630”胶囊配合服用“肺康”系列蜜丸治疗630例肺癌，1个疗程40天，一般3～4个疗程。结果完全缓解3例，部分缓解17例，有效238例，稳定193例，无效25例；生存期6个月～1年43例，1～3年473例，3～4年92例，5年以上3例。万嘉钟［5］以云肺二号片治疗肺癌80例，结果手术后服中药11例，治愈5例，显效6例；综合治疗加中药17例，治愈9例，显效5例，有效2例，无效1例；中药组35例，显效10例，有效17例，无效8例；5年以上生存率达46.6%。服云肺二号片为主的35例，平均生存期2.6年，且毒副作用小。
3.4 单药治癌 张家骝等［22］应用榄香烯乳注射液治疗中晚期肺癌14例，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单独用榄香烯乳注射液400mg静脉点滴，共用两个疗程，总剂量为12000mg，结果有效率（CR+PR）为50%，生存质量KPS评分除2例未增加外，其余均增加20分，第二阶段合用化疗，有效率也为50%，且未发生显著不良反应。赵杜鹃［23］则用康来特注射液（每日静滴200ml ，21天为1个疗程）治疗原发性晚期肺癌36例，结果显效3例，有效21例，无效12例，总有效率66.7％，毒副作用小。周黎明等［24］观察了康来特注射液对化疗失败的晚期非小细胞肺癌(NSCLC)的疗效。32例经顺铂加西艾克化疗失败的NSCLC病人，给予康来特注射液200ml ，每天1次静滴，连用30天。结果PR 8例，NC 21例，PD 3例，KPS评分平均升高20分。多数病人治疗后精神、食欲、睡眠明显改善，疼痛减轻，疼痛缓解率为75％，无化疗常见的胃肠道反应及骨髓抑制，不良反应轻微。
4 中西医结合治疗
周荣耀等［25］采用闭塞引流和胸腔内注射夏枯草注射液治疗26例肺癌伴中等或大量胸腔积液，并设26例胸腔注射化疗药物作对照。结果治疗组CR 9例，PR 13例，SD 2例，PD 2例，有效率85％，平均缓解期7个月；对照组中CR 5例，PR 7例，SD 8例，PD 4例，有效率46％，平均缓解期1.5个月。两组之间差异有显著性。郝迎旭等［10］用扶正增效方配合放疗治疗34例，并与单纯放疗35例对照。结果两组CR分别为4例、2例，PR 18例、11例，SD 9例、15例，PD 3例、5例；放疗加服扶正增效方组治疗有效率69.7％、放疗完成率97.1％，显著高于单纯放疗组40.7％、94.3％。张水源［26］将晚期肺癌辨证分型施治（心肺气虚型用生脉散加味，脾气虚型用补中益气汤加减，胃阴虚型用玉女煎加减，肺肾阴虚型用六味地黄汤加减，每日1剂，30天为1个疗程）。配合化疗治疗16例，总有效率为82.6％，缓解期371天，化疗的毒副作用下降，优于单纯化疗或放疗。李英姿等［27］在患者化疗期间用自拟升白汤（石苇30g，鸡血藤20g，菟丝子15g，大枣10g等）配合辨证加减治疗36例老年肺癌，结果6个月存活率72.22%，部分患者已超过1年，3例超过2年；症状明显好转，免疫功能保持在较为正常的状态，10～14天白细胞回升至正常水平。
5 存在的问题及展望
(1)文献资料报道多局限于临床疗效的观察、患者自觉症状的缓解，缺乏病理变化的深入研究。今后应从分子生物学角度探讨中医药治疗肺癌的作用机制，从而取得对肺癌治疗质的突破。(2)中医辨证分型种类较多，评价疗效的概念不明确，缺乏统一的分型标准及疗效评定标准，因而治疗的重复疗效较差，限制经验的总结和升华，影响疗效评价的客观性。今后应发挥协作精神，进行大样本的临床和实验研究，制定出合理的统一的标准，提高可重复性，以使临床观察治疗总结规范化、标准化，使肺癌的中医药治疗由经验医学向循证医学转变。(3)肺癌病因复杂，病机多变，治疗方法混杂。今后应深入研究常用抗癌中草药的药理作用，进行有效抗癌中药制剂的研究和开发，发挥中医药治疗整体优势，制定有效地综合性防治措施，才能达到提高远期疗效或治愈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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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 655500 云南富源，富源县人民医院内一科
(编辑：秋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