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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流引发全球出现多种谣言 我国提升应对能力

来源:《环球》杂志
摘要:没有证据表明1957年前出生的人不会得甲流《环球》:甲流刚刚爆发时,引发了对其来源的许多猜测。西班牙《起义报》转述来自美国记者洛丽·普赖斯的怀疑,认为甲流病毒来自美国的军方实验室,澳大利亚的病毒专家阿德里安·吉布兹也认为甲流可能起源于实验室,或人为错误的产物,或因管理不当泄漏于民间。您认为这可能吗。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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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拨开流言迷雾

  《环球》杂志记者/乐艳娜

  “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

  那些关于流感的流言,由于事关人的生命与健康,确实容易蛊惑人心。不过,只要用科学来解决关于科学的问题,流言自然会终止。

  为了拨开流言迷雾,日前,《环球》杂志记者采访了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公共卫生学院院长黄建始教授。

  没有证据表明1957年前出生的人不会得甲流

  《环球》:甲流刚刚爆发时,引发了对其来源的许多猜测。西班牙《起义报》转述来自美国记者洛丽·普赖斯的怀疑,认为甲流病毒来自美国的军方实验室,澳大利亚的病毒专家阿德里安·吉布兹也认为甲流可能起源于实验室,或人为错误的产物,或因管理不当泄漏于民间。您认为这可能吗?

  黄建始:没有任何科学证据证明甲流病毒是从实验室出来的,你看这些新闻的措辞就明白了。这些措辞往往是“认为”……“可能”……。现在我们只能说,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甲流病毒最早是在墨西哥发现的,然后是在美国和加拿大也发现了。

  《环球》:现在一些人对出国都比较有顾虑,认为中外甲流的“毒性”是不同的,外国的要比中国的更为严重。您认为这种顾虑有道理吗?

  黄建始:也没有任何科学证据能够说明现在发现的甲流病毒的“毒性”不同。这种看法在甲流爆发之初也是有人提出过的,因为当时墨西哥甲流患者的死亡率差不多是美国的十倍,甚至十几倍,所以有人提出墨西哥的甲流病毒“毒性”要强过美国。

  不过,后来加拿大的科学家做了实验,从基因角度来看,这些甲流病毒的毒性是完全一样的。引起这种怀疑的主要原因是,很多人的思想还停留在20世纪初,那时卫生条件很差,人们普遍营养不良,疾病的主要原因是微生物和营养不良。到了21世纪,疾病的发生与发展与许多因素有关,除了生物学的因素以外,还与人的心理状况、个人行为和社会行为有关。美国由于医疗系统较为发达,老百姓的健康意识较强,有了病就会去就医。而墨西哥不同,那里许多人像我国一些边远贫穷地区的人一样,有了病就会拖一拖。要知道,达菲在24小时内使用是最有效的,过了48个小时就没有那么好的效用。拖两天后当然效果会不同,死亡率较高很可能是这个原因。

  《环球》:保加利亚科学院微生物学研究所所长安赫尔·格勒博夫认为,1918年至1957年间流行的流感就是甲流,所以这一期间出生的人大多已对这一流感病毒产生免疫力。1957年前出生的人真的就不会得甲流了吗?

  黄建始:这种说法没有太多道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凿的科学证据。1957年前出生的人与这一轮甲流只有少量的交叉,证据不多,所以还不能下这种结论。

  《环球》:韩国《中央日报》的报道认为,全球人口的80%都感染了甲流以后,疫情才会结束。您怎么看这种观点?

  黄建始:从理论上来说,70~80%的人群有免疫力可以建立足够的免疫屏障。要注意的是,这70~80%的人并不一定非要感染后才有免疫力,打疫苗也可以获得免疫力。另外,如果你的健康意识很强,身体非常强壮,得了甲流也不一定会有明显的症状。

  大蒜涨价是利用了人们的心理

  《环球》:10月底乌克兰的许多媒体报道说在那里出现了传染性极强的“超级流感”。现在的甲流病毒会不会变得越来越具有抗药性?如果是的话,那注射疫苗还有用吗?感染过一次以后还有没有可能再感染一次“超级流感”?

  黄建始:很难说现在的流感病毒将来会如何发展,因为它受到许多其他因素的影响,比如说空气和环境。会不会发展成为“超级流感”也很难说。现在已经出现了具有抗药性的流感病毒,在好几个国家已经发现了,但这种现象还不是主流。

  首先要明确抗药性的意思,它是抵抗药物的作用,也就是说,如果病毒抗药的话,用药治疗就没有用。这跟注射了疫苗是两个概念,疫苗本身也是病毒裂解的产物,可以使身体产生抗体,抵御流感病毒。如果你打了疫苗,有了抗体,理论上就不会被感染,或感染后症状较轻。当然,如果病毒发生变异,感染过原有甲流病毒的人还是有可能被感染的。

  《环球》:上个世纪70年代美国注射流感疫苗引发严重的副作用“吉兰-巴雷综合征”,导致25人死亡。现在美国仍有疑虑,认为现在的流感疫苗也可能引发类似的病症,所以注射疫苗的人并不多。那么打疫苗安全吗?

  黄建始:首先,美国打疫苗的人还是蛮多的,并不是不多。另外,这个综合征并不是因为注射疫苗就会导致的,它是感染许多疾病后都有可能产生的,但几率很小。甲流疫苗是病毒裂解的产物,引起其他病症的可能性是有的,但在普通感冒的治疗过程中这种可能性同样也会出现。在美国发生那起事件以后,这么多年来再也没有发生过。世界卫生组织认为那是一次原因不明的偶发事件。现在的证据表明,打甲流疫苗还是比较安全的。

  《环球》:有人认为大蒜、鸡蛋是对付甲流的特效药,尤其是大蒜现在的价格涨得非常惊人。您认为它们在防治甲流方面真的有奇效吗?

  黄建始:涨不涨价是社会行为,是人们的一种心理作用,不一定有科学道理。同样一件衣服,可能在地摊上买只要5元钱,但摆在高档商场里500元也会有人买的。这是同样的道理,都是利用了人们的心理。像大蒜,它本身有杀菌的作用,但能不能预防和治疗甲流,目前还没有科学证据。

  《环球》:有人迷信大蒜的作用,也是因为有一些人鼓吹在甲流的预防与治疗上中医比西医更有用。这种说法可靠吗?

  黄建始:我不认同这种说法,目前也没有确凿的科学证据。

  《环球》:有媒体报道,世卫组织与达菲之间有利益交易,所以世卫组织推荐使用达菲,您是否听过这种报道?

  黄建始:这个我是听说过的,其中有什么利益的纠葛,现在是说不清的。我们要看的是这件事情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社会反应和公共卫生效果。到目前为止,全世界普遍认可达菲是应对甲流的有效药物,这是有科学证据证明的。

  健康管理最重要

  《环球》:《环球》杂志在整理国际上关于流感的流言时发现,国内的流言要比欧美更多一些。您认为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差异的呢?

  黄建始:中国人整体的健康素质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健康素质是与教育水平相关的,教育水平不同会导致对健康信息的辨别真伪和使用都有不同。一直以来,我们国家忽视健康教育,这是一个原因。另外,目前国内的主流健康观念很落后,许多人,包括部分决策者,认为只要病来了,疫苗和药是唯一的应对办法。这是不太正确的。疫苗当然是有效果的,但却不是唯一的应对疾病的办法。打了疫苗以后,还是要管理好自己的健康,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高度媒介化的“风险社会”中,这次甲流危机也不啻是一次媒介沟通危机。经过这次危机的“洗礼”,中国应该在国内与民众进行“风险沟通”和在国际上争取舆论支持两方面有所启发和改进。

  甲流背后的媒介危机

  史安斌

  与近年来层出不穷的各类公共危机事件一样,2009年在全球范围内爆发的“甲流”疫情也是人类进入“风险社会”阶段的集中体现。

  “风险社会”是德国社会学家乌尔里希·贝克(Ulrich Beck)在1986年出版的同名著作中提出的一个概念。在他看来,“风险社会”是“现代社会”的嬗变,当物质层面的现代化得以实现以后,人类并未进入到世界大同、高枕无忧的“理想国”当中。相反,人类在追求经济和社会现代化的过程中,实际上已经为自身埋下了各种具有风险性的“伏笔”和“祸根”。近年来,恐怖主义、气候变暖、环境污染和全球性瘟疫都可以被视为全球化、现代化和商业化过程中积累的各种征候,其中有的已经发作,引发了波及整个世界的公共危机,有的则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危机临界点。

  “甲流”危机也是媒介危机

  “甲流”危机的爆发是人类全面进入“风险社会”的又一个例证。这场疫情肇始自墨西哥,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扩散到全球50个国家,这不能不说是拜全球化所赐。

  这场疫情还凸显了媒介和危机传播在“风险社会”中的重要性。在“现代社会”当中,信息和舆论的主导权掌握在少数权贵和精英手中,传媒受制于政治、经济、军事等“硬权力”,在整个社会体系中处于相对边缘的位置。而在“风险社会”当中,大众传媒本身成为一种独立运作的机制。尤其是在web2.0时代,像twitter(微博客)、YouTube(用户上传视频)等“自媒体”的蓬勃发展,使大众传播过程中“传者”和“受者”之间的界限消失了。这就使得权势群体不能一厢情愿地把信息和观点强加于公众。相反,公众通过新媒体参与到信息生产和传播的过程中,从而拥有了更大范围的知情权、表达权、选择权和监督权。一言以蔽之,“现代社会”中的被动受众演变为“风险社会”中独立、主动而活跃的生产/消费者,“人人都是记者、人人皆为电视台”的梦想伴随着3G技术的普及而成为现实。

  另一方面,“风险社会”也是一个高度媒介化的社会。以互联网为代表的网络媒介和以手机为代表的随身媒介的兴起,把人们裹挟到了一个媒介高度饱和的生存状态中。媒介仿佛空气一样无所不在,人们越来越多地依赖媒介获得体验和认知,媒介为公众设置值得关注和探讨的议题。用加拿大传播学者麦克卢汉的著名论断来概括,“不是我们制造了媒介,而是媒介塑造了我们”。

  这场“甲流”危机,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一场媒介的危机。除了传统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之外,许多民众也通过网络、手机等新媒体加入了“新闻生产”的过程中,成为引人注目的“公民记者”。

  在美国的一项调查中,超过半数的美国人从“自媒体”上了解“甲流”疫情的进展,特别是在10月份奥巴马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之后,这个比例上升到了80%。形成这一状况的主要原因是,美国政府采取的“轻松应对”的政策和报纸、电视等传统媒体对疫情的“轻描淡写”受到了民众的广泛质疑。自“甲流”疫情爆发以来,美国最有影响的网络新闻网站“赫芬顿邮报”(Huffington Post)和新闻评论网站“石板”(Slate)等网络媒体发表了大量的报道和评论,批评美国政府的应对政策。例如,5月下旬,在世界卫生组织把“甲流”的警戒级别提升到5级时,纽约市长布隆伯格却宣布公立学校恢复上课。对此,美国疾控中心的专家和《纽约时报》等主流媒体以“默许”的方式给予支持。但许多家长、教师、社区意见领袖通过网络媒体表达了不同的意见,并且组织了抗议和抵制复课的活动。

  中国的情况也有相似之处。5月11日四川出现第一例“甲流”病例后,在传统媒体犹疑不定时,博客、手机短信等“自媒体”成了信息流通的主要渠道。“中国甲流第一人”通过博客用文字、视频和照片向外界发布了自己的染病过程、“隔离”经历和病情进展。而那位在发病后仍然四处活动,传染了88人的“何逛逛”则被网民进行了“人肉搜索”,迫于舆论的压力向公众道歉。

  风险沟通与国际舆论沟通

  我们看到,中国政府部门的传播能力在大大加强。据不完全统计,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部门召开的有关“甲流”问题的新闻发布会有150多场,有效减轻了公众的恐慌心理,使得严格防控得到了民意的支持。一个典型的例子是,11月中旬“北京市委叫停疫苗接种”的谣言短信出笼后,有关部门在两小时内及时进行回应,平息了可能出现的恐慌。联想到六年前“非典”期间一条“北京封城”的谣言短信引发全城大抢购,不禁让人发出今非昔比之叹。中国政府部门在应对“甲流”危机中的种种表现说明,经过多年努力,中国已经基本能够适应高度媒介化的“风险社会”出现的各种新的挑战。

  当然,与西方国家相比,中国在危机传播方面的差距还是十分明显的。实际上,在风平浪静的危机“潜伏期”做好风险沟通是危机传播的重要保障。尽管美国后来认识到“甲流”的威胁并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之前之所以敢于采取“轻松应对”的策略,与其对业已形成的相对完善的风险沟通机制和民众的成熟心态有直接关系。

  反观中国,受“讳疾忌灾”等传统观念的影响,人们不愿意在“潜伏期”谈论危机。拿流感来说,中国长期以来忽视流感疫情的存在,连权威专家也不能给出每年死于流感病例的准确数字,更谈不上与媒体和公众的风险沟通了,这就难免造成人们的“无知”和可能产生的恐慌。有鉴于此,中国对“甲流”采取“严防死守”的策略也属无奈之举,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如果中国能够吸取“甲流”的教训,补上风险沟通这一课,就能够大大降低危机处理的成本。

  再者,在全球性危机中,中国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话语权,因而无法有效引导国际舆论。“风险社会”中的危机往往是全球性的,除了做好国内民众的安抚和疏导,与国际舆论的沟通也是必不可少的。在“甲流”爆发初期,国际舆论纷纷赞扬美国“沉着勇敢”,指责中国“紧张过度”。随着全球疫情的变化,赞扬中国和批评美国的声音开始增加,到10月份美国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时,舆论的对比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人们庆幸中国没有跟着美国走。中国为全球防控做出了巨大贡献,而美国则是“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显而易见,这种舆论变化是事实胜于雄辩的自然结果,但它也恰恰反应出中国在危机传播方面的“软肋”——在重大新闻议程上被西方媒体牵着鼻子走,无法影响甚至主导国际舆论,以致蒙受了大半年的不白之冤。

  在高度媒介化的“风险社会”,由于西方掌握了全球舆论的主导权,所以时至今日,还有不少西方媒体——尤其是普通民众——仍然不理解中国对疫情的严防严控举措。《纽约时报》11月29日就发表了一篇在华美国人的文章,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中国“甲流”防控措施的指责和抱怨。因此,如何向世界说明中国,在危急关头争取国际舆论支持,应当成为今后我国政府部门改进危机传播的重要一环。

  (作者系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院长助理)

  抗击甲流“全球共同体”

  王晋燕

  美国《外交政策》杂志邀请100位智库人士对2010年世界可能面临的最紧迫问题做出预测,除了伊核问题、巴基斯坦反恐、美元危机等地缘政治和经济议题外,全球瘟疫大流行也进入了专家们的视野,被认为是人类在2010年可能面临的主要危机。

  人类与病毒的时间竞赛

  2009年3月,墨西哥多个州流感病例数量突然飙升。4月,墨西哥首都流感肆虐,造成多人死亡。墨西哥政府紧急转交到加拿大温尼伯顶级传染病实验室的血液样本显示,人类世界出现了一种新型流感病毒——甲型H1N1。

  这是21世纪第一次流感大流行。

  由于便捷的航运和全球性的国际贸易,在不到两周的时间内,这种新病毒已经播及5大洲20多个国家。甲型H1N1病毒毫无预兆的爆发再次让人们深切地认识到,在大规模传染病爆发期间,每个人都身处其中,我们居住在同一个地球,我们的健康彼此相连。

  就在世卫组织调高警戒级别的当天,4月27日,曾在2005年畅销书《大流感》中预言人类将遭受新一轮大流感袭击的美国历史学者约翰·巴里在《纽约时报》发表专栏文章,提出了全球科学家共同关心的话题:下一步这种新型流感将走向何方?

  “当这种流感有可能成为全球流行的瘟疫时,摆在人们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到底这种流感在人际间的传播力有多强以及这种病毒到底有多致命?这次疫情同历史上的‘流感大爆发’有没有必然联系?”

  约翰·巴里在文中无法给出答案,但他写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主要取决于病毒,而流感病毒很难预测。不过,我们现在可以做的是,争分夺秒尽快生产出疫苗。”

  一场时间竞赛在全球卫生体系与甲流病毒之间展开。

  全球4个实验室紧急行动,开始研制针对甲型H1N1流感病毒的新疫苗。加拿大卫生官员5月6日宣布,加科学家完成了对3个甲型H1N1流感病毒样本的基因测序工作。5月16日,墨西哥总统卡尔德龙向世卫组织提议,各国共享研制甲型H1N1流感疫苗信息。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卫生紧急事态应对委员会专家经过紧张工作,于5月底前掌握了甲型H1N1流感病毒的染色体序列。这些科研进展为各国尽快研制出疫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7月22日,应对甲型H1N1病毒的疫苗在澳大利亚和中国分别开始临床试验,这时距4月27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甲流疫情只经过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中国研制疫苗的“种子”,是美国疾病控制中心提供的甲流疫苗生产用毒株。这是21世纪的第一次流感大流行中,全球通力合作的一次成功预演。但是,在这场赛跑中,人类胜中有败。美国卫生部曾高调宣布到10月底至少能提供8000万剂疫苗,而现实是,到10月底美国只生产出3000万剂疫苗。疫苗供不应求,民众抱怨连连,美国卫生部因此遭到指责。

  免疫力由最弱的环节决定

  全球科学家仍在努力揭开这种新型流感病毒的身世之谜,尽管这比以往都要困难。一位流行病学家曾经这样形容面临的处境:“当我们找寻新的病原体时,就像是一个醉汉在找他的钥匙。”

  尽管现代医学取得巨大进步,但是流感病毒的变异特性仍然存在很多未知的变数。此次甲型H1N1流感病毒的毒性到目前为止并不强,但仍然足以让人警醒。对于20世纪三次全球大流感的最新研究成果显示,每次疫情大规模爆发之前,病毒都已经在人类和其他动物宿主中“潜伏”多年。

  最新的研究结果同时表明,全球大流感发生的可能性,比之前的预想要高。过去的三个多世纪,每30到40年就会有一场大流感发生。而现在我们正处于流感大流行的高预警期。

  科学家们指出,未来应对甲流病毒的关键在于密切监测甲流的变异动向,这对评估疫情严重程度、疫苗设计、药物设计都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值得欣慰的是,面对这个仍然有很大不确定性的病毒,人们已经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全球疾病监控体系经受住了考验,这也表明人们对一场有可能爆发的大规模流行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做了更好的准备。

  然而,正如美国疾控中心专家贝赛尔在近日接受采访时所说的:“作为全球共同体,我们的强度是由我们之间最弱的一环决定的。”

  假如全球性大流感再度来袭,我们该如何应对?也许,这是每个人都需要思考的问题。在一些流行病学专家看来,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人类对流感病毒的大流行性仍然缺乏足够认识。

  也许,人们可以把这次的甲流疫情看作是一个唤醒人类的警钟。

  那些关于甲流的流言

  《环球》杂志记者/谢黎  《环球》杂志驻新德里记者/毛晓晓  驻华盛顿记者/任海军

  春季,从墨西哥的一个小镇,蝴蝶的翅膀开始扇动。随后,世界弥漫着“病毒来袭”的声音。不断地有人被感染,开始咳嗽、发热……

  秋末冬初,耐寒怕热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在各国“卷土重来”。继早期的春季“攻击波”之后,病毒的第二轮侵袭来得更加凶猛。

  许多国家争分夺秒地与疫情赛跑,力争以最快的速度生产和发放足够数量的疫苗,以全面的防控使人们免于甲流危害。但就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一些流言也在暗潮涌动,甚至,它们传播的速度比病毒更快。

  疫苗安全吗?

  “我收到一封邮件,说有孕妇注射甲流疫苗两天后就流产了”;“疫苗都已经被防冻剂污染了,注射后会出人命”;“联邦政府正在推行强制性的疫苗接种运动”……据媒体报道,这些都是近来在美国流传甚广的小道消息。

  虽然目前许多美国人正在接种甲流疫苗,但是部分人对疫苗的恐慌似乎超过了甲流,不少家长质疑疫苗的安全性,拒绝接种的人为数不少。《波士顿先锋报》等媒体报道说,美国人似乎对甲流新疫苗不“感冒”。据一份关于甲流疫苗的民意调查显示,超过三分之一的父母表示并不希望他们的子女接种新疫苗,因为他们担心疫苗有副作用,希望看看疫苗的最终质量再决定是否让小孩接种。调查也发现,在美国,最希望接种新疫苗的,竟然是65岁以上的老人。

  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在11月25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美国民众目前接种的甲型流感疫苗是安全的。不过,《华盛顿邮报》3天后发表文章表达了另一种担心——疫苗可能增加接种者患上“吉兰-巴雷综合征”的风险。但美国卫生专家认为,即使疫苗能轻微提高患上“吉兰-巴雷综合征”的风险,仍然值得接种,因为疫苗引发综合征的风险远远低于甲型流感患者的死亡率。

  尽管美国卫生部门一直坚称甲型流感疫苗是安全的,但美国民众对此疑虑很深。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今年多次对美国民众接种甲型流感疫苗的意愿进行了调查。这些调查结果均显示,明确表示将接种疫苗的成年人比例不足半数,接种意愿不高的首要原因即是担心疫苗的安全性。

  在其他一些国家,也有类似的情况。据媒体报道,在韩国,一则关于“千万不能接种甲流疫苗”的手机短信,在学生中飞速流传。短信中说,“如果学校让你们打甲流疫苗,千万不要答应,注射的不是疫苗,而是流感病毒,如果身体虚弱,可能会致人死亡。”有学生称,这种短信在朋友之间互相转发,一天就会收到好几条。三星首尔医院的专家对此表示,在现阶段,国民听信流言蜚语比甲流问题更大。

  在中国,大规模的疫苗接种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与此同步,关于“是否打这种疫苗”的讨论也越来越热烈。《中国日报》于10月下旬报道,有超过54%的中国人不愿意注射甲流疫苗,超过65%的网民表示担心疫苗的安全性。

  11月18日,有部分市民反映,手机上收到这样的短信:“北京市委紧急通知,要求暂停目前的所有甲流疫苗接种工作,要对目前使用的甲流疫苗进行重新评估”。北京市卫生局第一时间回应称,这个短信完全是不属实的,北京市委没有发过这样的通知。

  世界卫生组织官员提醒各国政府,一定要劝导和引导居民科学地接种甲流疫苗,“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接种疫苗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预防方法”。

  疫情到底多严重?

  日前,韩国《中央日报》报道称,目前韩国每天确诊的甲型H1N1流感病例“都超过了4000人”,与夏天相比大幅提升。报道中还提及了世界卫生组织西太平洋本部相关人士的预测:“随着第二次过冬,每天会出现10万名患者,直到全球人口的80%都感染后,此次疫情才可能结束。”

  这原本只是一条普通的新闻,但经由报纸、电视、网络的迅速传播,经过恐慌人群的口口相传和自行理解,唬得人们“谈流色变”。有消息称,在韩国的小学里,学生们互相换口罩玩耍。当被问到为何这么做时,他们说:“反正早晚都会得一次甲流,如果先得,最后反而会更好”。

  今年早些时候,日本共同社报道称,日本部分民众中传播着部分地区“全城感染”甲型H1N1流感的流言,造成当地酒店、餐饮等旅游相关产业蒙受损失。这让一些地方官员呈上了请愿书,要求政府下拨必要援助,以补偿旅游产业的损失。

  在台湾遭遇“莫拉克”风灾重创期间,救灾官兵持续奋战救灾,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污水中,过度劳累加上环境卫生不佳,有人出现发烧症状,疑似甲型H1N1流感。消息一经传出,立即流言四起,甚至有传言称两名官兵丧命。对此,台防卫部门不得不紧急澄清,消除恐慌。

  8月3日,印度浦那市一名14岁的女孩成为印度首例因感染甲流死亡的病例,与她同一所学校的学生也陆续被确诊甲流。紧接着,恐惧和传言开始在这个新型IT城市蔓延。

  口罩一夜之间售罄。浦那市所有学校和商场关闭两周。为了确诊自己是否患上甲流,浦那市两所指定治疗甲流的政府医院里,三天内就有超过2000人来就诊,老人和孩子都带着绿色防护口罩排队。所有走进医院的人都希望得到甲流检测,即使只是轻微咳嗽和感冒。所有私立医院也让患有轻微感冒症状的病人转到政府医院就诊。由于检测的人太多,检测中心不堪重负。随着病例增多,政府决定让疑似患者也服用达菲,因为检测需一天时间,所有疑似病例都检测会延缓检测速度,耽误治疗时间。

  几个月来,随着人们对甲流了解的增多和防护意识的增强,浦那市已经走出了8月的恐惧。进入11月以来,印度又开始遭遇第二波甲流,浦那市因甲流死亡的人数也已经过百,但这里的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与甲流共存的生活。

  22岁的学生Vaishnavi Bala很高兴又与一帮同学重新回到常去的小吃点。她说,难以想象4个月前这里仿佛被遗弃了一样,“我的学校每个学生都受到甲流恐惧的影响。爸爸妈妈如坐针毡。人们害怕得连跨出门都不敢,我们就呆在宿舍里,哪里都不去”。8月份,当学校被关闭后,她和同学蜂拥订票回家,“我忘不了那天,机场和火车站的人看起来都像要逃离这个城市一样。谢天谢地,现在终于恢复正常了”。

  出现“超级流感”?

  自甲型H1N1流感病毒出现并开始大范围蔓延起,全球关于病毒来源和变异的讨论就没有停止过。

  早在今年5月份,澳大利亚病毒专家吉布兹就声称,甲型H1N1流感病毒源自实验室,而非大自然,甚至很有可能是故意制造出来的。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他将在网上公布一份报告,说明甲型H1N1流感病毒可能是科学家在实验室研究或开发疫苗过程中偶然制造的,并称自己是通过分析病毒的基因图谱而追踪到其源头的。这个消息一经媒体传出,公众一片哗然。

  几天后,世界卫生组织负责卫生安全的助理总干事福田敬二否定了吉布兹的说法,“经过几天的分析研究,科学家们已断定目前流行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是自然生成的,而并非来源于实验室。”

  7月,英国《自然》杂志刊登了两篇有关甲流的文章,颇受关注,其中一篇是由香港大学医学院等完成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的分析结果”。这个研究结果发现,甲型H1N1流感病毒由两种猪流感病毒的基因重组而形成,这两种猪流感病毒在猪群间流行了至少10年。这一结果的发布,最终粉碎了坊间流传的“新病毒由实验室泄露出去”的流言。

  11月,关于病毒变异的传言开始铺天盖地。这场风暴的中心是乌克兰。有消息称,乌克兰出现了更加致命的“超级流感”,可能是由包含甲型H1N1流感在内的三种流感病毒变异而成。“患者遗体肺部发黑,好像被烧焦了一样”“数百万人被感染”“周边国家也出现死亡病例”……各种说法通过不同渠道蔓延开来,给乌克兰的公众和邻国带来了恐慌。

  为此,世界卫生组织特别派出专家小组前往乌克兰调查。11月18日,世卫组织证实目前已检测的病毒样本和甲型H1N1流感病毒“高度相似,并没有显著改变”。乌克兰卫生部也辟谣说,在乌克兰爆发的是普通季节性流感和甲型H1N1流感,所谓“超级流感”纯属无稽之谈。

  甲流拉动行情?

  科学研究证实,迄今为止甲型H1N1流感还是一种致死率不高、可防可治的传染病,加大防控力度,就能阻止流感病毒的传播,因此,在疫病面前,需要的是科学认识和稳定的心理,积极参与防治。但令人担忧的是,似乎很多人在选择听信流言、自乱阵脚。

  据韩国《朝鲜日报》10月29日报道,随着甲流快速蔓延,韩国中小学生之间传开了各种传闻:“听说,一个学校感染甲流的学生有8名就会停课”,“听说,在学校接种的疫苗是用于临床试验的”,“如果现在被感染,考试将会少得20至30分”,“美国政府为了赚钱,投放了甲流病毒”,“如果使用洗手液,免疫力就会下降”,“轮流使用‘耳温计’是导致甲流扩散的主犯”……这些不断出现的有关甲流的奇谈怪论,让韩国众多学生和家长深感担忧。

  在中国,同样有一些奇怪的传言,或是未经证实的说法。比如,“病毒会变异,然后引发全球爆炸性疫情”,“据说,1957年前出生的人对甲流免疫”,“甲流还能靠眼睛传播”,“一旦到国外被传染,‘毒性’会和国内不一样,产生大麻烦”……

  这些传言甚至给一些炒作提供了题材。

  “甲流预防疫苗需要提取鸡蛋里的某种成分,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鸡蛋,近期鸡蛋会大幅涨价。”近日,这样的一篇网帖获得了很高的点击率,有些民众开始囤积鸡蛋,以防止鸡蛋大幅涨价或供不应求。

  实际上,经过了解,甲流疫苗需要的鸡蛋要经过严格的饲养流程,与市场上出售的鸡蛋不是一回事,不可能造成市场上鸡蛋供应失衡。

  虽然鸡蛋的价格没有涨,但仔细盘点起来,甲流拉动行情的例子确有不少。

  中国大蒜之乡——山东省金乡县,近来格外受人关注。一拨又一拨的商人和记者频频出现在这个县城,因为在中国市场上销售的大蒜有四分之一来自这里。据了解,如今大蒜的价格与去年相比涨了三四十倍。

  大蒜成为“贵族蔬菜”,与甲流有着某种联系。一段时间以来,“食大蒜防甲流”的说法流传甚广,更有报道称,有一些学校竟然专门安排学生吃大蒜,每天定时定量吃蒜,不吃完不上课。

  “大蒜确实有杀菌的作用,但吃大蒜能防甲流的证据不太够!”日前,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华医学会会长钟南山如此表示。但他的这番话并没有遏制住蒜价上涨的势头。目前,全国各地大蒜的零售价基本上都已经突破每斤4元,个别地方大蒜的价格甚至达到每斤5.5元。有业内人士分析,大蒜价格的上涨不仅仅是因为甲流疫情的蔓延,这背后肯定有人在炒作。

  继大蒜之后,市场上又开始传言药用辣椒精和辣椒素能抵御甲流,于是人们的目光开始转向“干辣椒”。在市场传言及游资推动下,干辣椒一夜之间身价暴涨。

  截至12月5日,在百度上用“甲流、涨价”这样的关键词搜索网页,得到的结果就有300多万篇。除了大蒜、干辣椒外,金银花、八角等商品也都借着“防甲流”的概念在近日里完成了一波暴涨的行情。

  来源:2009年12月16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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