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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清明

来源:baby.sina.com.cn
摘要:而今在这豪华的大都市的窗前伫立,我已绿树成荫子满枝,不忧亦不惧,再不会牵着你的衣襟在风雨中颤抖和哭泣,你可知道。又是清明,你的灵魂在奈何桥上游荡,却也不肯来看一看我吗。今年,又是雨水打湿的清明。如果当年那个四月的夜不是咆哮着初春的暴雨,如果那讨厌的老师不是为了升学而加晚课,如果不是宠坏了我的爸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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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浪网友:骄傲贝贝妈咪

  写给你的信,都收到了吗?

  一点火光和几片翻飞的黑蝴蝶,这就是我所能给你的全部,你可珍藏着?

  而今在这豪华的大都市的窗前伫立,我已绿树成荫子满枝,不忧亦不惧,再不会牵着你的衣襟在风雨中颤抖和哭泣,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十五年的光阴,把你那羞涩稚嫩的小女孩染上了几重世态的尘沙?你可知道??

  你不知啊!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啊!

  又是清明,你的灵魂在奈何桥上游荡,却也不肯来看一看我吗?

  今年,又是雨水打湿的清明!如果当年那个四月的夜不是咆哮着初春的暴雨,如果那讨厌的老师不是为了升学而加晚课,如果不是宠坏了我的爸爸有病没有能来接我,如果我不是那么单小那么娇弱那么惧怕风雨和黑夜,我又怎会孤独无助地瑟缩在教室的走廊上哭泣?而你,又怎会闯进我的生命?

  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你是流氓,是混混,是太保阿飞,你荒疏学业,你游手好闲,你抢劫,你赌博,你打架要动刀子。你赌博被学校开除过,又因为抓住了偷学校仓库的小偷被破格招了回来,没多久你又因为偷盗被收容了。你有一个坐牢的父亲和一个当兔女郎的淫荡的妹妹,你有一群狐朋狗友的死党!你就是这么一个坏蛋,你就是一切罪恶的总和,虽然你长得好高好帅,象史泰龙一样的野性和强悍和男人魅力!虽然……

  只记得你走来,走廊上回响着你重重的脚步声,我惊恐得不知所措,而你,只是静静地站在我面前,静静地望着我,那目光有着困惑和嘲弄,也有着无法掩饰的热情和怜惜,你轻轻对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家吧!天很黑了!”十六岁的我,有着多正统的教育,多矜持的态度啊!我不该信任你,不该跟你走的!可是,我还是悄悄地跟你走了,牵着你的衣襟,象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只因为你眼中口里那令人无法抗拒的温柔吗?

  只记得仰头看见雨从你的浓发间滴落,而我身上披着你的雨衣。

  你说:“学会看雨吧!它不可怕,只是另外一种生活!”

  那个有雨的春天多么美丽啊!那随之而来的夏季又是多么疯狂、多么浪漫啊!

  你是个魔鬼,你是个煞星,你是我无法逃避也不愿逃避的疯狂!

  你带我去野外的丛林,把我抱上那棵大树,让枝叶为我铺一张小床,睁开眼,只看见班驳的阳光在树叶间跳跃,你笑我象个倦游的小仙女;你骑着单车带着我,在荒野的路上飞驰,一任风声树影在我们身边呼啸,一任我兴奋地惊呼不已;你送我一串用子弹壳做的项链,而每个弹壳上你都细致地刻上了心心相印的图象和我的名字;你采来大把大把的红红黄黄的野花和带着香味的野草,把我装扮地象个吉卜塞女孩;你抓来蚱蜢和麻雀,一串串烤着给我吃,还带着一瓶红得那么可爱的酒;你仰躺在草丛中,一边吐烟圈给我看,一边给我讲着一大堆英雄的故事,从林冲、雷震子到伊阿宋、阿喀留斯到007、佐罗,你讲得那么神往,我听得那么崇拜;在细细的细细的小雨中,你为我撑着小伞,拥着我在湿湿的原野上漫游,而在夕阳如火的山坡上,你常痴痴地望着我,那目光比夕阳更火热更狂野。

  你说,我是温室的小花,你会为我遮风挡雨,你会保护我,照顾我!你说的!你不可以忘记!

  可是你却常常忘记!常常在日里在夜里,留给我无数的担忧、叹息和恐惧!我好怕!怕你那时刻不离身边的匕首,怕你那些野性霸道的哥们儿来约你,怕你身上那青青紫紫甚至流血的伤痕。而你总是说:“别怕!我会成功!你放心!!”放心?我如何能放心?心中几万遍祈祷,祈祷上帝能让你安定下来,能让你平安无事!

  上帝骗了我,你也骗了我!在那个凄风苦雨的七月十五,在那个阴森的鬼节的夜里……

  那天的风好大,雨好狂,窗外的世界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雨声,可是,隐约中我竟听到有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在疯狂地叫着我的名字。不顾家人的阻止和疑惑,我冲进雨里,然后,看到了你——今生最后一次见到你!

  你赤着上身站在雨里,雨水肆意打在你身上,你冲过来,疯狂地抱紧我,在我还来不及弄明白的时候,你的唇压在了我的唇上,那狂野粗暴的热力让我窒息,让我颤抖,迷蒙中我看到你的胸膛上臂膀上有许许多多伤口,一滴滴血混合着雨水渗出来,染在我已湿透的白裙上。一种潜意识的恐惧抓住了我,我慌乱地看着你,哭着叫着:“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依旧紧紧地吻着我,那吻里有着那么多渴求,那么多热情,那么多痴情,还有那么多浓浓的诀别和不舍!

  你说:“等我,十年后我会回来!等我!!”

  那夜的风雨又浓又重,你我的目光就在这风雨中纠缠。

  然而你还是推开我跑了,跑进了苍茫的风雨中。

  第二天,我听说你逃亡了!因为你杀人了,杀了两个人,那个女人是你最铁杆的哥们的不忠实妻子,那男人就是她的情人。我听说警察在通缉追捕你!我还听说,杀人案的追诉时效是十年。

  我开始写信给你,给不知漂流在何处的你!在一字字中,我开始了虔诚的等待!我相信你的善良你的正义和你的冲动!毕竟,十年不是很久!诗人说,等一万年不算久,如果终于有爱作为回报!

  可是我等到的又是怎样一份让我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的真实!

  第二年便有消息传来,他们说你逃到最北的一个寒冷的乡村去牧马,却还是被警察发现,拒捕中你被乱枪打死!他们说你的血流得那么多,染红了满地满地的白雪!

  怎么可以是这样呢?怎么可以!!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回来,你忘记了吗??

  而在与你相识的第二个清明,细雨中我遥向北方,将那一封又一封的长信焚化成翻飞的黑蝴蝶。

  春花秋月,流水白云,而今十五年已过,在另外一个世界漫游的你,还好吗?爱我依旧吗?

  你无语!

  只任我的泪打湿每一个无语的四月清明!

  

作者: 自动采集 200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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