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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沈玮 上海报道
归真堂并不是唯一一家谋求上市的“活熊取胆”企业。此前归真堂曾表示，计划用上市募集的资金建设总规划面积为3000亩的养殖基地，把黑熊养殖规模从目前的400头扩大到1200头。目标直指的正是这一行业的老大——黑龙江黑宝药业股份有限公司。
而黑宝药业无疑也在紧张关注着这场归真堂上市引发的风波。在该公司主页上，最近的一篇更新报道便是《中药协称活熊取胆对熊无害》。
最大养熊者黑宝药业
黑宝药业是世界最大的熊科动物饲养、繁育、科研、观展基地
公开资料显示，黑宝药业主要从事熊科动物饲养繁育、自体造管无痛引流采胆和熊胆系列深加工产品的生产、销售，从1983年至今，黑宝药业熊场面积已达到50万平方米，饲养棕熊、黑熊2000余头，每年还能繁育300余头小熊，是世界最大的熊科动物饲养、繁育、科研、观展基地。
目前，黑宝药业在全国大中城市建起了21个销售分公司，营销网络覆盖14个省及直辖市，经销黑宝牌熊胆粉、熊胆茵陈口服液、熊胆黄芩滴眼液、熊胆痔灵膏、熊胆胶囊、熊胆救心丹等7个国药准字号药品，还有熊胆酒、熊油等产品。
黑宝药业方面表示，其自主研制的黑宝牌熊胆系列药品均获得国药准字，黑宝牌熊胆粉是黑龙江仅有的两个一类新药之一，熊胆痔灵膏和熊胆救心丹为国家中药保护品种；熊胆黄芩滴眼液和熊胆茵陈口服液是国家专利药品。
同归真堂类似，在推广营销熊胆粉产品时，黑宝药业也是主打“商务人士”和“高端送礼”概念。其中一款产品的介绍如下：“本产品为熊胆胶囊系列礼品包装，为礼尚往来之佳品。外包装精美实际包装高贵气派，内包装为普装两盒0.2克×30粒×2瓶规格的精致包装亦显典雅风范。”
这正印证了此前亚洲动物保护基金对熊胆粉产业的质疑。亚基会对外事务总监张小海表示，目前共有240余种中药用到了熊胆，其中熊胆丸（熊胆粉）超过100种，还有60种眼药水、18种咽喉片，另有60种痔疮膏、救心丸等药物，都不是急救用药，并非无可替代。
业内人士透露，质量最好的金胆级熊胆粉往往被制成熊胆粉、熊胆粉胶囊等单方中药，面向客户直接销售，次一级的熊胆粉则直接进入医疗保健消费市场。真正成为制药原料的反而是质量最为一般的熊胆粉，比如菜花胆，这些一般不作为中药直接面向终端消费者销售，而是作为原料生产中成药。熊胆粉采购大户上海凯宝药业每年大量采购，以生产中药注射液“痰热清”。
值得一提的是，黑宝药业还曾涉嫌广告违法。2011年11月，福建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将违法违规发布情节严重的药品广告予以曝光，黑宝熊胆救心丹就位列其中。
黑宝药业多次增资扩股，引进了哈尔滨工大集团风险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等几家新的战略投资者。目前正有意筹备上市。2010年，黑宝药业熊胆粉年产量为3.5吨。
那些“归真堂”们
四川省绿野生物制药有限公司年产熊胆粉4.2吨，
约占全国熊胆粉年产量的1/3
东北林业大学杨淑慧在《中国熊胆粉的生产和利用现状》中提到，自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在引进国外技术的基础上，建立了黑熊人工饲养、人工繁殖、活熊取胆等一系列技术体系，推动了养熊业的产生和发展。又经过30年的发展，活熊取胆技术从有管引流转型为自体组织造瘘取胆，即无管引流，是对传统引流方式的技术革新。
这也意味着，所谓的“无管引流”真正实施的时间不过数年，而归真堂和黑宝药业取胆黑熊的时间都超过十年。
“黑熊痛不痛我们都没有发言权，但从我们解救的黑熊看，生病的概率非常高，甚至有的熊我们不得不实施安乐死。”张小海对记者表示。
事实上，国家林业主管部门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对国内养熊业进行全面整顿，目前，在全国范围内保留了68家生产规模在50头黑熊以上的大中型养殖企业，并暂停批建新的黑熊养殖企业。目前，有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核发的“熊胆粉国药准字批文”的企业有37家，同时持有《药品GMP证书》的熊胆粉生产加工企业只有14家。
2009年，按照熊胆粉系列产品市场终端售价计算，福建归真堂药业熊胆粉的市场份额为24.5%，排在首位，其后有黑龙江省黑宝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四川省仁德制药有限公司、四川省绿野生物制药有限公司、延边白头山制药有限公司等企业。
“黑宝药业之所以排在归真堂后面，是因为其更多的熊胆粉供应给了中药原料药，而不是直接制成熊胆粉终端产品。”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四川省绿野生物制药有限公司年产熊胆粉4.2吨，约占全国熊胆粉年产量的1/3，其和黑宝药业都是上海凯宝药业的最大供应商。
大客户上海凯宝
上海凯宝2012年对熊胆粉的需求将不少于18吨
目前，国内对熊胆粉需求最大的企业是上海凯宝药业（300039.SZ）。2010年，以熊胆粉为主要原料生产“痰热清注射液”的凯宝药业登陆创业板时，就曾遭到亚洲动物基金会的指责。
上海凯宝招股说明书显示，占公司营业收入97%以上的痰热清注射液的主要原料就是熊胆粉，根据该公司2009年上半年的数据，熊胆粉提取物的成本占痰热清产品成本的比例达到44.19%，而痰热清注射液的毛利率甚至高达80%以上。该公司还预计，随着公司募投项目的投产，2012年公司对熊胆粉的年需求量将增加到18.14吨；该公司2010年年报则显示，公司募投项目基本已达到预期。这意味着，上海凯宝2012年对熊胆粉的需求将不少于18吨。
根据群益证券2011年底发布的研究报告，我国目前的野生和家养熊分别有一万多头，每年熊胆粉总产能为30吨-35吨。这也意味着，上海凯宝已经成为国内最大的熊胆粉需求商。不过，上海凯宝并未涉足黑熊养殖。
此前，由于对熊胆粉需求量大，上海凯宝也曾有意收购上游养熊场，加大对原材料的控制能力。公司曾表示，预计将投入约1.5亿元建设中药材生产基地，计划收购养熊合作伙伴50%股份以完成对产业链上游的控制，“收购养熊合作伙伴将是强强联合”。
不过，可能是看到归真堂上市引发的舆论反对浪潮，上海凯宝这一思路或许已经生变。一个印证是，2011年1月，上海凯宝已经将旗下一家从事养熊业的子公司——四川凯宝转让他人。后者作为公司的全资子公司，拥有黑熊养殖资质，主要从事黑熊的养殖和熊胆粉的生产。
(责任编辑：董海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