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精子抗体导致女性不孕的中医治疗

抗精子抗体导致女性不孕的中医治疗

摘 要: 分析国内近5年来中医及中西医结合对抗精子免疫性不育的实验和临床研究概况。临床研究主要从病因病机研究和辨证施治、专方治疗、中西医结合治疗、中成药治疗等方面进行疗效分析研究;实验研究以主动免疫法建立血清或生殖道局部AsAb抗精子抗体动物模型并进行中医药预防、治疗及其作用机理的研究为主要方法。结果显示目前中医药对抗精子免疫性不育主要从补肾的角度进行研究和治疗，补肾滋阴、活血化瘀、清热利湿解毒法已成为共识。

　　关键词: 抗精子抗体;免疫性不育;中医药研究治疗;综述

　　抗精子抗体是造成男女生育障碍的重要因素之一，约占不育症的10%～30%。现代医学对其病因、病理生理已有较深入的研究，在治疗方面主要有肾上腺类固醇激素免疫抑制剂应用、避孕套隔绝以及人工助孕等疗法，但疗效尚欠满意。近年来，国内学者在应用中医药或中西医结合方法治疗该病方面进行了广泛的研究，取得了较大的进展，显示了明显的优越性及良好的发展前景。现就有关文献综述如下。


　　1 中药治疗


　　1.1 辨证施治

　　莫蕙等 〔1〕 对78例血清AsAb阳性女性患者进行临床辨证，其中肾阴不足型10例，瘀血型8例，湿热型3例，肾阴不足夹有瘀血、湿热者55例，肾阴阳两虚型2例。分析认为本病肾阴不足为本，瘀血、湿热为标。陆遥 〔2〕 认为本病为肾阳不足，肾阴亏虚，湿热下注，肝气郁结所致，以清热利湿、活血祛瘀、补肾疏肝为法则，以消抗汤治疗男性血清或精液AsAb阳性不育患者80例。药用:红花、桃仁、赤芍、淫羊藿各10g，土茯苓、白花蛇舌草各30g，柴胡、郁金、黄芪、白术各15g。加减:湿热型加黄柏、车前子、薏苡仁、金银花;血瘀型加生地、牛膝、丹参;肾虚型加熟地、菟丝子、女贞子、旱莲草。经3～6个月治疗，AsAb阴转率达81.3%，总有效率为91.3%。罗建辉 〔3〕 认为本病多为湿热侵袭下焦、精道受损、湿热瘀血互结、扰乱精室所致，以清热凉血、活血疏风法为原则组成消抗方，治疗男性血清AsAb阳性不育患者20例。药用:生地、赤芍、牡丹皮、丹参、土茯苓、白蒺藜、蝉蜕、黄芪、防风、白术。加减，兼肝胆湿热者合龙胆泻肝汤;兼下焦湿热得合萆分清饮加减，肾阳虚者合补肾益精方;肾阴虚者合知柏地黄丸;脾虚者合参苓白术散;气滞血瘀者合活血祛瘀汤;过敏体质者合消风散;精液pH值偏高者加乌梅、白芍、五味子;易感冒者合补中益气汤。经3～6个月治疗，AsAb阴转率达85%，总有效率95%，妊娠率60%。张振雯 〔4〕 对女性血清及宫颈粘液抗精子免疫性不孕症的病因病机进行了探讨，认为素体阴阳气血失调及其消长转化节律异常是内因，湿热邪毒瘀血是其发病诱因。将女性抗精子免疫性不孕分为阴虚火旺型、阳虚痰浊型及瘀毒交结型3型。阴虚火旺型用六味地黄丸加减:生地黄10g、山茱萸6g、淮山药20g、牡丹皮10g、丹参15g、赤白芍各10g、枸杞子12g、女贞子10g、龟板胶10g、茯苓10g、红花6g、甘草6g。根据湿热、郁火、邪毒等不同兼证加减用药，排卵期加菟丝子、续断各10g、紫石英15g;阳虚痰浊型用右归丸合健固汤化裁:续断10g、菟丝子10g、淮山药20g、巴戟天10g、紫石英15g、半夏15g、党参10g、白术10g、茯苓10g、薏苡仁15g、丹参10g、山楂10g。兼湿热、脾胃虚弱、瘀血者随证加减。瘀毒交结型用朴硝荡胞汤加减:厚朴10g、芒硝6g、当归10g、大黄6g、桃仁10g、赤芍10g、怀牛膝10g、肉桂6g、虻虫6枚、水蛭4g、党参15g、茯苓10g。兼湿热、痰浊、肝郁气滞者随证加减，排卵期加鹿角片、紫石英各15g、淮山药20g。朱惠云 〔5〕 将女性血清抗精子抗体阳性患者分为4型进行辨证论治。肾阴亏虚型用杞菊地黄汤加减;肾阳虚型用寿胎饮和右归饮加减;肝郁型用逍遥散加减;血瘀型用血府逐瘀汤加减。共治疗88例，经3～6个月用药，AsAb阴转率为85.2%，妊娠率为56.7%，其中肾阴虚型阴转率为100%，妊娠率为64.3%。


　　1.2 专方治疗

　　莫蕙等 〔6〕 用抑清汤治疗女性AsAb阳性不孕症86例。药用:菟丝子、山茱萸、枸杞子各12g，白芍、女贞子、山药、桑寄生、赤芍、红花、甘草各10g，益母草、白花蛇舌草各15g，每日1剂水煎服。用药1～3个月后，单纯性免疫性不孕血清AsAb阴转率达100%，宫颈粘液AsAb阴转率75.0%;兼症AsAb不孕症血清阴转率64.3%，宫颈粘液阴转率60.9%。马翠兰等 〔7〕 以精灵丸治疗女性血清AsAb阳性患者70例。药用:淫羊藿、仙茅、菟丝子、蛇床子、山茱萸、熟地、当归、川芎、丹参、何首乌、桃仁、水蛭、知母、黄柏、黄芪、茯苓、甘草研粉制成水丸，每次8g，口服，每日3次。经2～6个月治疗，AsAb阴转率为99.0%。黄宇烽等 〔8〕 应用抑抗灵片治疗男女血清和生殖道AsAb阳性患者298例。药用:桃仁、茯苓、淫羊藿、生地黄、枸杞子、川芎、女贞子、当归等制成片剂，每次6片，口服，每日3次。经1.5～4.5个月治疗，结果男女血清AsAb阴转率分别为92.0%和98.2%，男女生殖道AsAb阴转率分别为89.3%和96.8%。陈惠铮等 〔9〕 应用内障丸治疗女性血清AsAb阳性不孕患者49例。药用:鹿茸、鹿鞭、枸杞子、蛤蚧、驴肾、海马、狗肾、人参等制成水丸，每次6g，口服，每日3次，治疗6个月，AsAb阴转率为63.6%，妊娠率30.3%。汤月萍 〔10〕 应用滋阴抑抗汤治疗女性血清AsAb阳性不孕患者75例。药用:当归、白芍、赤芍、山药、干地黄、柴胡、牡丹皮、蒲黄、白花蛇舌草、钩藤、山茱萸、甘草等，每日1剂，水煎分服。经3～12个月治疗，妊娠率57.5%，总有效率达85%。本方能调节机体内分泌环境，对合并E 2 、P水平低下者有提高作用，能明显改善临床症状。吴锁林 〔11〕 以清湿解凝汤治疗精浆AsAb阳性男性不育患者151例。药用:龙胆草3g、赤茯苓10g、黄连2g、女贞子10g、菟丝子10g、牡丹皮10g、苍术10g、人参10g、鹿茸10g、益元散15g，每日1剂，水煎分服。经3～6个月治疗后，总有效率为44.37%。赵凯 〔12〕 以抗免1号片治疗女性AsAb阳性不孕患者91例。药用:生地、枸杞子、巴戟天、丹参各10g，骨碎补、牡丹皮、莪术、徐长卿各15g，菟丝子、浙贝母各20g，生牡蛎30g，炙甘草9g，制成片剂，每次10片，口服，每日3次。经2～6个月治疗，AsAb阴转率达94.6%，受孕率53.6%。


　　1.3 中成药治疗

　　孟灵源等 〔13〕 以黄芪30～60g、白术10～15g、防风6～10g、熟地15～24g、当归10～15g、甘草10～15g、僵蚕10～15g、龙舌草30～45g、牡丹皮10～12g、丹参10～15g、乌梅10～12g、大叶菜15～30g、虎杖10～15g制成颗粒剂，治疗抗精子抗体不育（不孕）症，治愈率达90%以上。李彦伟 〔14〕 以沉香、白檀香、细辛、天南星、草豆蔻、大黄、枳实、枳壳、白豆蔻、川乌制成抗精子抗体转阴丸。黄宇烽 〔15〕 以桃仁、女贞子、当归、蛇床子、淫羊藿、益智仁、肉苁蓉、枸杞子、五味子、甘草制成制剂，治疗抗精子抗体、抗子宫内膜抗体等原因引起的不孕不育。徐究竟 〔16〕 以土鳖虫、丹参、牡丹皮、黄芩、青皮等药物为主制成胶囊，治疗本病具有良好疗效。

　　2 中西医结合治疗

　　齐玲玲等 〔17〕 用抑抗灵（黄芩9g、甘草6g、丹参30g、菟丝子9g、桃仁9g、枸杞子9g）每日1剂，水煎分服;地塞米松0.375mg，每日1次口服;维生素C0.2g，每日3次口服，治疗女性血清AsAb阳性不孕患者30例，用药2～6个月后，AsAb阴转率为96.7%。对照组30例口服地塞米松0.75mg，每日2次，维生素C0.2g，每日3次，用药2～6个月后AsAb阴转率为90.0%。治疗组疗效高于对照组。邱毅等 〔18〕 应用二仙汤（淫羊藿、仙茅、当归、巴戟天、黄柏、泽泻等）辨证加减用药，强的松5mg，每天1次口服。女方排卵期行筛选丈夫精子，宫腔内人工授精（IUI），治疗男女血清或生殖道AsAb阳性不育患者109例。血清AsAb阳性者应用中药+强的松治疗，精浆或宫颈粘液AsAb阳性者应用IUI，经过1～3个疗程治疗后AsAb阴转率为98.1%，妊娠率为56.5%。


　　3 实验研究

　　以主动免疫法建立血清AsAb动物模型并进行中医药治疗、预防，探索疗效及其作用机理是实验研究所采取的主要方法。赖安妮等 〔19〕 以补肾健脾、和血清热为法组成中药胎宝（菟丝子、黄芪、丹参、虎杖、当归、续断、甘草等12味药物组成），分高剂量和低剂量2组，对抗精子免疫动物模型雌性小鼠灌胃并设强的松和生理盐水组进行对照观察。结果:胎宝组和强的松组均可使小鼠血清AsAb和精子微量细胞毒抗体百分率下降。受孕率生理盐水组为38.89%，强的松组为47.06%，胎宝高、低剂量组分别为70.00%和75.00%，胎宝低剂量组孕鼠平均着床数明显高于强的松组。研究认为中药胎宝具有双向调节生殖免疫、内分泌功能及抑制精子细胞毒抗体的作用，从而促进免疫不育小鼠生育力。罗颂平等 〔20〕 以主动免疫法建立SD大鼠血清AsAb阳性模型，分别以滋肾活血的助孕1号丸（菟丝子、女贞子、金樱子、当归、桃仁、熟地、甘草等）和补肾活血的助孕2号丸（菟丝子、淫羊藿、党参、金樱子、赤芍、丹参、甘草等）于首次免疫1周后灌胃，并设等量盐水组做对照，连续用药4周后测定血AsAb。结果显示实验前全部阴性，实验后抗体效价≥1∶80者，1号组与2号组分别为0和5.3%，对照组为90%，差异显著，提示助孕1号、2号丸具有抑制动物模型抗体形成的作用。李祥兴等 〔21〕 以同种异体主动免疫法建立大鼠血清抗精子抗体阳性动物模型，用知柏地黄煎剂灌胃治疗2个月，AsAb阴转率达78.3%，与生理盐水对照组相比，有非常显著性差异（P<0.01）。王望九等 〔22〕 以精子抗原主动免疫法建立抗精子免疫性不育雄性小白鼠动物模型，结果显示免疫性不育雄鼠血清、精囊液AsAb高，睾丸间质、睾丸曲细精管界膜、精原细胞、附睾管上皮细胞免疫复合物沉积多，睾丸曲细精管精子和晚期精子细胞数减少。经分别喂饲中药复方免不1号（黄芪、白术、甘草、淫羊霍、覆盆子、何首乌、土牛膝、地肤子、蛇床子、秦皮、水蛭等）、免不2号（知母、黄柏、生地、山茱萸、山药、牡丹皮、丹参、柴胡、茯苓、蒲公英、金银花、赤芍、生大黄、牡蛎等）、强的松、生理盐水，结果显示，两方均能降低抗精子抗体、清除免疫复合物的沉积，恢复曲细精管精子和晚期精子细胞数。说明两方通过调节全身免疫系统，清除循环和局部的AsAb、免疫复合物，提高精子和精子细胞数，从而提高小鼠受孕率。何燕萍等 〔23〕 采用主动免疫法建立血清抗精子抗体阳性大鼠模型，并于造模同时期分别用针刺（关元俞、次 ），用归肾液灌胃（熟地、菟丝子、女贞子、淮山药、枸杞子、桑寄生、山茱萸等）及针药结合治疗。结果，针药结合治疗组SD大鼠血清AsAb阴性率明显高于归肾液和针刺治疗组（P<0.05～P<0.01），提示针药结合有抑制AsAb产生的作用。黄玉芬等 〔24〕 对阴虚火旺型不孕症患者子宫内膜进行普通病理学及病理免疫组织化学检查，以观察其子宫内膜病理学变化。结果，AsAb阳性不孕症患者子宫内膜免疫组化IgA积分值明显高于AsAb阴性不孕症患者，二者比较差异有高度显著性，提示子宫内膜参与了免疫活动，是引起不孕症的因素之一。而AsAb阳性或阴性患者中，中医辨证为阴虚火旺型兼瘀血证和兼湿热证2个兼型间AsAb表达差异无显著性。


　　4 小结与展望

　　综上所述，目前中医对抗精子免疫性不育主要从补肾的角度进行研究和治疗，补肾滋阴、活血化瘀、清热利湿解毒法已成为共识，本文所采用的28首方剂中，有20首以此法为主组方，占71.4%。其他则以活血祛瘀为主，或辅以养血、理气、解毒、祛风、化痰等，均具有良好疗效。综合中医及中西医结合疗法，临床有效率平均为85.55%。显示了中医药及中西医结合治疗抗精子免疫性不育的疗效优势。


从本病病因病机、病理生理的认识来看，由于祖国医学古医籍中无免疫性不育的记载，在制订治疗原则时多数学者以肾与生殖内分泌、免疫的现代研究成果为依据，以补肾为主进行治疗。笔者在长期的不育症临床诊疗中注意到不少患者虽然检测AsAb阳性，但无明显的“证”可辨，而结合本病现代检验中的诸多特征性的微观征象如精子制动、凝集现象，精子“颤动”现象，精子顶体膜肿胀以及抗体对精子的附着现象等，按中医病因辨证理论来看，当分别与湿、毒、风、痰、瘀等病因的致病特点相符。结合现代中药学对祛风、除湿、解毒、活血等药物抑制免疫反应方面的研究成果，以祛风除湿解毒活血法为主治疗男性抗精子免疫性不育，总有效率达87.25%，妊娠率45.16%，取得了良好的疗效。因此笔者认为宏观辨证与微观辨证结合亦不失为研究治疗本病的一条有益的途径。


现代医学研究证明，血清和生殖道AsAb的存在并不平行，二者之间缺乏严格的相关性，而且生殖道AsAb对生育的干扰更为重要 〔25〕 ，临床也发现有些血AsAb阳性患者仍具有生殖能力，女性血AsAb阳性似乎对流产患者更具有意义。笔者还发现在血和生殖道AsAb均呈阳性的患者中，应用同一补肾活血祛湿解毒方药进行治疗，其AsAb的阴转率和阴转时间有很大区别，同一药物对血清AsAb阴转有效但并不一定对生殖道局部AsAb有效。说明不同部位的AsAb对生育的干扰机制并不相同，而不同药物对其治疗的作用靶点也不相同。因此有必要在研究中对男女患者以及血和生殖道AsAb对生育的影响以及治疗效果进行观察统计，同时使治疗药物的作用途径和靶点的研究更趋具体，以使处方用药更加突出靶位给药的作用，使疗效更趋具体化和客观化。目前治疗本病大多方药繁杂，疗程偏长，对具体有效药物的筛选以期开发出成型的疗效更高、疗程更短、服用方便的制剂，已成为今后研究的任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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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甘肃中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甘肃 兰州 730020;


　　2.甘肃省药检所，甘肃 兰州 730000;


　　3.兰州泰和不孕不育症研究所，甘肃 兰州 730000